见醉青在院子的角落里对着阿珍哭泣。
“这是怎么了?”赵九元的声音不大,但被阿珍和醉青听了个一清二楚。
醉青见到赵九元,立刻朝她飞奔而去。
瘦瘦的人撞进了赵九元怀中,赵九元两只手举在半空,见怀中人哭得梨花带雨,想了想还是拍了拍她的后背。
“先生,胡姬去世了,呜呜呜,和醉青的母亲一样去世了。”
“她的孩子叫什么名字?”赵九元平静地问。
“大王给他取名胡亥,是个男孩儿。”醉青缓缓从赵九元怀中出来,仰头看向她道。
“你不要自责,大出血的原因有很多,孩子胎太大却强行顺产、生产时撕裂、或者羊水进入了血液里,都会造成大出血,不是你的过错。”赵九元安慰她道。
“医师救死扶伤,可也有医师也留不住的人,你日后还会经历更多。如果每一个都在你心里留下疤痕,那么将来你将千疮百孔,还如何能做得了大医?”
醉青知道先生说这话一方面是事实,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安慰她,可她心里仍旧过不去,胡姬她从医以来,第一次没能留住的人。
昨日扶苏和阳滋下学后,赵九元将扶苏叫到跟前,给他陈述了兄友弟恭的重要性。
“公子是大王的长子,大王又对公子寄予厚望,然不患寡而患不均,公子始终要牢记,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大王不止你一个儿子,你的兄弟姐妹们都是你的资源,你当把握好与他们的关系,做好一个兄长应有的样子。”
扶苏捏着他那把德剑重重地点头,表示十分理解。
“先生之言,扶苏都记住了,二弟子高今年九岁,三弟将闾也是九岁,其余兄弟年岁不算太大,扶苏会维护好兄弟关系的。”
“孺子可教也。”赵九元摸了摸扶苏的头道。
傍晚,扶苏急着去完成兄友弟恭的任务,并未留在赵九元府中。
公子高是兰夫人的儿子,而将闾是月姬的儿子。
两人并不算特别受嬴政重视,故而快十岁了,还仅由博士教导功课。
子高和将闾平日里最佩服的就是扶苏这个哥哥,父王喜欢他,他又时常被先生夸赞,而且还能跟随南山侯学习。
这样的哥哥简直是令他们仰望的存在。
“子高,将闾,你们二人都已经长大了,是时候为为兄分忧了。”扶苏一副小大人的作派,拍了拍子高和将闾两人的肩膀。
先生说了,兄友弟恭,他先友好了,希望这两个弟弟对他恭敬些。
“阿兄要做什么?我二人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子高平时老实持重,文化成绩不错,武艺上差点意思。
将闾抓耳挠腮,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额也一样!”
每次博士讲学,将闾都会被批评,他在武艺上却很有天赋。
“彩!为兄就知道,有你们两个兄弟,为兄这辈子都极好了!”扶苏赞了一句后,继续说道:“既是兄弟,便来帮为兄处理政务,减轻阿父的负担!”
“啊?”子高拒绝地摆了摆手道:“没有阿父的允许,我们怎么能私自接触政务?”
“放心吧,都是些小事,阿父不会计较。”扶苏带着两人来到侧殿,给他们介绍起自己日常批阅奏折的地方。
子高和将闾看着满墙的书架子,当即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们不行。”
二人齐齐开口。
扶苏抽出腰间佩剑,眼神威胁。
二人怂了,听说阿兄当初用木剑就把嬴雷给打扁了,他们不会也被阿兄打吧?
他们已经够扁了,只能被打圆。
扶苏把自己要看的东西匀了一部分出来,摆到两个弟弟面前。
“快点开始看!”
两人打死也不敢看,即便是迫于扶苏的淫威也不肯。
公子之争向来如此!
扶苏这才满意的收起剑,而后踢了踢将闾的屁股道:“明日我会奏请父王,允许你们去同文学府预科班上学。”
“真的吗?阿兄!”将闾高兴道。
听说同文学府可好玩了,里面的教授授课一点也不枯燥。
“南山侯真的是女子吗?我阿母说南山侯以前爱穿男人的衣裳,现在换回女装了,南山侯其实是女子。”子高问道。
说起赵九元,扶苏的话匣子打开了:“先生自然是女子,作为女子,先生十分厉害,一点也不比男子差。”
“我们也好想像阿兄和阳滋妹妹一样,跟随先生学习,听闻先生府上有许多好吃的好玩儿的。”将闾完全是小孩子心性。
“以后有机会的。”扶苏点了点头道。
“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得把学问学好了,先生问起来可是什么都问的。”
扶苏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随后指着墙上的书架道:“从现在起,你们不把这些书看完,不许从殿内踏出去一步。”
子高、将闾:“嗯??”
见两人如同见了鬼一般瑟瑟发抖,扶苏心中暗道:什么叫做兄友弟恭?这就叫做兄友弟恭。
第204章你们拜的究竟是什么?
“怎么?连阿兄的话也不听了吗?阿兄这也是为你们好,你们难道不想得到阿父的宠爱吗?不想得到先生的垂青吗?”
“想啊,想啊!”两人重重地点头。
“那还不快去读书!”扶苏一个眼神甩过去,两人像上了发条似的,自动走到书架前,取了书来看。
将闾拿了一本《数学册一》,打开后发现上面全是陌生的东西,他惊恐地把书放回原处,又拿起一本来。
这次是《论语》,他轻呼一口气,总算是他熟悉的了。
扶苏将弟弟的行为尽数收入眼底,《论语》好啊,以后学了孔子之仁德,定然是个正经君子。
现在他有十七个弟弟,父王的妃子中还有正怀着孕的。万一生下来是男孩,他手里的小弟又会多几个。届时他将一一把这些小弟搜罗起来,利用起来!
扶苏暗戳戳地想着。
先生便总是搜罗和利用身边的人才,他要向先生学习。
他年纪还小,不像先生急需的是立即可用的,他可以和人才一起长大,日后再让他们为大秦效力。
“主子,这是织造司新染的浅紫色布料,听说这个颜色极难获取,他们送了一匹来,我给主子做了身衣裳,您试试看。”
如今是初冬时节,天气寒冷了起来。所以阿珍在这件衣裳里夹了棉,穿起来很暖和。
这衣裳十分合身,赵九元总算感觉身上有了几分暖意。
又披上了披风,把雪王挂脖子上当围脖后,赵九元才抱着手炉上了马车。
自从赵九元发现了系统的小心机后,她就不再把雪王当个普通猫儿了。
这小东西听得懂人话,还十分黏人,赵九元使唤它,它也很乐意。
于是雪王成了赵九元最忠实的猫奴。
w?a?n?g?阯?f?a?布?Y?e?ī????ū???e?n?Ⅱ???2?5????????
除了偶尔有些小脾气外,赵九元叫它往东,它绝不往西。
一人一猫下榻同文学府,天阴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