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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撞见周大公子

    罗摇哪儿有什么别的心思,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想在周二公子那张冷峻的脸上狠狠揍上几拳。

    好在奖金虽然没了,但她从一开始本来也没奢望贪图过。晚上还能回家看姐姐,这是灰暗一天里唯一的亮光。

    罗摇将小公子的一切事宜仔细安排妥当,喂奶、拍嗝、换洗,确认周书宁那边暂时无需伺候后,才回到保姆房,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个热水澡,尽量洗掉骨子里的疲惫,换上来时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

    走出周家庄园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天空飘起蒙蒙细雨,秋风裹挟着冬意,直往人骨子里钻。

    这片别墅区太过偏僻,走了足足十多分钟,才总算看到一辆的士。

    “小姑娘,打车吗?”司机大叔探出头问她。

    罗摇看着柔软的车座,她几乎能想象出坐在车里、暖气包裹住身体、将所有寒意都隔绝在外的感觉。

    但她本能地拿出手机导航,定位了下距离,按里程数计算,预估价显示42.8元!

    她吓得手指一颤,立刻按熄屏幕。

    “谢谢,不用了。”

    四十多块钱,可以给姐姐买两斤多上好的排骨,熬上好几天的汤。姐姐需要营养,买房子的钱还远远不够……

    今天还被周二公子轻飘飘一句话就罚掉四万一千块,不能再多花钱了。

    罗摇淋着雨,毫不犹豫地走向不远处、一辆停着的共享小电驴。

    她扫码解锁,又从身上拿出一个垃圾袋,固定着套在自己头上,尽量护住头发,才唇角一扬。

    只要两块钱就能回家,这就是简单的幸福。

    小电驴驶入雨幕,一路上,雨丝越来越密,雨水打湿了她的睫毛,顺着脸颊滑落,单薄的裤脚很快被浸透,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尤其是内里的保暖衣,穿了三年,洗得变薄变形,风直往领口里钻。

    罗摇却早已习以为常,频繁抬手擦掉眼睛上的水渍,努力看清前面的路。

    穿过灯红酒绿的繁华城市,小电动车最终停在一个堆满杂物的巷口。

    这是一个老破小的胡同,巷子里堆满破旧的自行车、废弃的纸箱、生锈的铁架等。

    环境很脏乱,但月租只要1200块,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里,是她们最好的选择。

    罗摇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等双手搓得发热,体温上升,才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轻轻打开那扇破旧的铁门。

    “姐,我回来了。”她的声音依旧轻柔。

    小小的房间里,不到十平米,一张铁架床、一个简易衣柜,但每一样物品都被摆放得整整齐齐,水泥地板擦得发亮,窗台上几盆绿萝在灰败的环境中顽强地伸展着绿意。

    床上,罗飘飘静静躺着,那双本该灵动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若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没有任何反应。

    这已经是第一千多个这样的夜晚。

    三年来,没有回应,一直没有。

    罗摇如平常一般,利落地开始收拾屋子,左臂的伤口随着动作隐隐作痛,但她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缓。将外卖饭盒整理丢出去;又把砸在地上的枕头归于原位。

    最后,打来热水,坐在床边,轻轻给罗飘飘擦洗。

    当温热的毛巾触碰到姐姐的手腕时,罗摇的动作有了一瞬间几不可察的凝滞。

    指尖下,姐姐苍白纤细的手腕全是一道道狰狞的划痕,因肌肉僵硬,手指关节也微微变形,像是一具木乃伊……

    曾经,姐姐是多么鲜活啊,读初中时,就能用这双手画出全校最精美的黑板报,追姐姐的人能从校门口排到食堂。他们都说,罗飘飘的手好看,笑起来,眼睛里也有星星。

    姐姐也曾用这双手拉着她,一起爬山砍柴,一起挤京市的地铁,一起买炸土豆吃得满嘴辣椒,还用那双手画着一幅又一幅王子与公主的漫画。

    可现在,这双手已经三年没有拿起过笔了……姐姐怎么就冷冰冰的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了……

    罗摇努力吸着鼻子,压抑眼眶里的酸涩。

    “姐,我今天发奖金了,足足9000块钱呢。我工作的地方,工待遇资真的很好。”

    她一边轻柔地按摩着姐姐僵硬的手指,一边低声转移话题,“我算过了,这样下去,再过两个月,我们就可以去小镇付70%的款,买套小别墅,按揭30%。”

    “我联系上一个小镇的房东,他答应88.9万,就把两层楼的别墅卖给我们。”

    “对了,我本来想再熬熬价格,但看来已经是最低价了,我现在就交定金。”

    说着,她真的拿出手机,给那个房东转了一万块钱定金。

    “姐,你看。”她把转账成功的界面举到姐姐眼前,声音带着哽咽的欢喜,“我们有家了,真的有了。那里再也不会漏雨,不用半夜起来用盆接水。我们还要在院子里种满向日葵,就像你画里那样……”

    可是没有回应。

    还是一直没有回应,所有声音,都被狭窄孤寂的房间所淹没。

    渐渐地,罗飘飘睡着了,身体偶尔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变形的双手还无意识地紧攥床单。即便昏睡,她的身体也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安宁。

    罗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哪怕她做再多,她似乎也治愈不了破碎的姐姐了……医治缝补不了姐姐心灵上的伤……

    每看姐姐一次,她就巴不得把那个罪犯找出来,碎尸万段。但当年她去调查监控,整条街道竟然集体停电,监控也失灵,无从查起。

    后来她才意识到,那人可能身份不菲,不是她和姐姐这样的农村背景能得罪的人。

    但不管怎样,她不会放弃。总有一天,她会找到那个人,用最决绝的方式,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哪怕余生要在牢狱中度过,哪怕要踏进无尽深渊,她也要亲手为姐姐讨回这个公道!她要看着那个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毁了她的人生,我就毁了你的一辈子!”

    罗摇收敛起眼底的冷意,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房间里,她留了盏云朵小夜灯,泛着温馨的光泽;而她重新骑上自己买的旧小电驴,单薄的身影再次行驶入冰冷的黑暗里。

    夜更深了,雨势更大,寒意刺骨。

    罗摇骑着车,在空旷的街道上穿行。想到什么,她先冒着雨去了趟城外的南经寺踩点。

    足足三个小时,才又赶回周家。

    在离周家庄园越来越近时、身后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车声。

    罗摇回头,就见远处几百米的地方,一列足足八九辆车组成的车队,从松柏大道中央行驶而来。

    她认不出任何车辆的型号,只觉得它们线条冷硬,经过改动全副武装,车窗是深不见底的墨色,车队阵容十分肃穆,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与气势。

    是大公子周商懿的车队。

    罗摇一眼认出来了,心脏微微一紧,几乎是本能反应,猛地将车头一拐,迅速而灵巧地隐入路旁繁茂的树影之下,同时关闭车灯,将自己完全融入黑暗之中,尽可能减少一切存在感。

    漆黑的车队无声地从她面前的道路上滑过,轮胎碾过积水,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她甚至能感受到车辆经过时带起的气流。

    罗摇始终垂着头,目光落在自己沾满泥水的鞋尖上,全程没对那气势煊赫的车队投去一丝一毫的好奇。

    她就没注意到,中间那辆最为厚重的车辆,车窗半降,露出那位手握滔天权柄的男人威严的侧颜轮廓。

    在里座,还坐着个酒红色丝绸衬衫的男人,他慵懒地陷在皮椅里,衣襟半晌,明显可见一串长长的抓痕从锁骨斜划至下方。

    那痕迹很浅,看得出是两三年前留下的,还是力气不小的女生才能抓出来。

    直到车尾灯的光芒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罗摇才轻轻松了口气,重新拧动把手,从阴影中缓缓驶出。

    她所求的,从来都很简单:安安心心度过这两个月,挣够能给姐姐一个安稳未来的钱,然后带着姐姐,离开,安顿好姐姐。

    他们是权力中心、云巅高岭的大人物,而她和姐姐,不过是路边最不起眼的杂草,只求有一寸立足之地,能平安生长。

    罗摇无声回到自己的保姆房,连坐下喘息的功夫也顾不得,立即从怀里取出一个略显陈旧的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

    纸上已经密密麻麻记录了许多关于周书宁的情绪波动规律、张纯纯性格手段推断图、南经寺地图……

    后天就是周公子的三天考核期,她必须尽快帮周书宁解开心结,稳住这份风雨飘摇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