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一个大客户:商队委托(第1/2页)
县学讲课的钱还没焐热,更大的生意就找上门了。
那天讲课后的下午,林逸正在教小木头怎么从车辙印判断车辆载重——不是算命,是那天卖菜的老王抱怨有人抢他摊位,林逸想帮他找出是谁。结果小木头从地上的车辙印推断出,那是一辆载了至少三百斤货的独轮车,车轮还有点偏,应该是个左腿有点瘸的人推的。
正说到兴头上,街那头来了队人马。
不是普通行人,是五个骑马的汉子,个个风尘仆仆,衣服上还带着泥点子。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方脸浓眉,眼神锐利,腰里挎着把刀。马鞍旁挂着水囊和干粮袋,一看就是长途跋涉的。
这队人在西街口停下,中年人下马,目光在街面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林逸摊子的招牌上。
“林氏天机推演……”他念出声,声音粗哑,“就是这儿了。”
他走过来时,街坊们都下意识让开条道——这人身上有股子煞气,不是寻常百姓。
“林逸先生在吗?”中年人问,眼睛盯着林逸。
“我就是。”林逸站起身,“这位……怎么称呼?”
“姓赵,赵广财,走镖的。”中年人拱手,“从江州来,往北边去。路过贵宝地,听说林先生有本事,想请教件事。”
“请讲。”
赵广财看了看周围围观的街坊,压低声音:“能借一步说话吗?”
林逸想了想,指了指旁边的茶馆:“那儿清净。”
两人进了茶馆,赵广财要了个雅间。小木头想跟,被林逸示意在外面等着。
雅间门关上,赵广财开门见山:“林先生,我们这趟镖,是给北边一位大人送的货,紧要。可前头有三条路:东线近但多山路,西线平但绕远,中线走水路快但有风浪。想请先生算算,走哪条路吉利。”
林逸一听,这不是算命,这是风险评估。
“赵镖头,”他问,“三条路的具体情况,您清楚吗?”
“清楚。”赵广财从怀里掏出一张简陋的地图,摊在桌上,“东线三百里,有黑虎山,听说最近不太平,有土匪出没。西线四百里,都是官道,但得绕过关口,多走三天。中线走清河,顺水两百五十里,但这个季节常有风雨,船怕不稳。”
林逸仔细看地图。地图画得粗糙,但大概路线标得清楚。他问:“货是什么?重不重?怕不怕潮?”
“绸缎和瓷器,怕磕怕潮。”赵广财说,“还有几箱要紧文书,湿了可就完了。”
“那水路风险大。”林逸沉吟,“土匪的情况呢?黑虎山那伙人,最近活动频繁吗?”
赵广财苦笑:“打听了,说法不一。有的说前阵子被官府剿了一回,老实了;有的说新来了个头目,更凶了。”
林逸想了想:“您等等,我出去问问。”
他出了雅间,找到茶馆掌柜——掌柜的消息最灵通。又让小木头去街上找几个常跑外的脚夫、车把式打听。
半个时辰后,信息汇总回来了。
掌柜的说:“黑虎山那伙土匪,上月确实被剿了一回,抓了七八个。但听说跑了个二当家,最近又在山下转悠。”
一个跑东线的脚夫说:“我五天前走过,山道上有新鲜的车辙印,还有马粪,不像普通商队。”
另一个常走水路的船工说:“清河这几天水急,上游下了雨。昨儿有条船翻了,货全泡了。”
小木头还记了个细节:“西线官道最近在修桥,得绕一段土路,马车不好走。”
林逸回到雅间,把这些信息一条条说给赵广财听。
赵广财眉头紧锁:“这么说,三条路都有风险?”
“是。”林逸点头,“但风险不一样。”
他拿起炭条,在纸上画:“水路风险在天气,这个季节风雨概率六成以上。瓷器怕颠簸,文书怕潮,万一出事,全完。”
“东线风险在土匪。按脚夫说的,土匪可能还在活动。就算没遇上,押着贵重货走山路,你们也提心吊胆,耗心神。”
“西线风险最小,但耗时间。多走三天,意味着多三天吃喝,多三天人工,还多三天可能出其他意外的机会。”
赵广财听得认真:“那依先生看……”
林逸没直接回答,反问:“赵镖头,您这趟镖,最晚什么时候必须送到?”
“十五天内。”赵广财说,“今天是初三,最晚十八要到。”
“时间够。”林逸算了算,“西线四百里,马车一天走六十里是常速,七天能到。加上绕路修桥,最多九天。还有六天富余。”
他顿了顿:“我的建议是,走西线,但别走官道全程。”
“怎么说?”
“从这儿往西八十里,到青石镇,转北走小柳村那条土路。”林逸在地图上指,“那条路窄,但近,能省三十里。关键是,那条路紧挨着黑虎山南麓——土匪在北边活动,南麓他们很少去,因为那边是另一个山头的地盘。”
赵广财眼睛一亮:“借道?”
“对。”林逸点头,“小柳村那条路,归南边青龙寨管。青龙寨和黑虎山不对付,互相不过界。你们打着青龙寨的旗号——就说给青龙寨送‘孝敬’,他们一般会放行。过了那段,再绕回官道。”
赵广财盯着地图看了半天,忽然笑了:“林先生,您这不光是算命,这是……这是谋略啊。”
“都是分析出来的。”林逸说,“青龙寨的事,是听茶馆说书的讲的——他说书时常编些江湖恩怨,但有些事有影子。黑虎山和青龙寨抢地盘,打了三回了,这是真的。”
赵广财站起来,郑重拱手:“谢先生指点!这趟要是平安送到,必有重谢!”
“先别谢。”林逸摆手,“我还有几个建议。”
“您说。”
“第一,走小柳村那条路时,白天走,别赶夜路。第二,经过青龙寨地盘时,准备点‘孝敬’——不用多,两坛酒,几匹布,礼数到了就行。第三,到了北边交货地,别急着回,在当地打听打听回程的路况,再定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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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广财一一记下,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这是定金。等我们平安送到,再来厚谢。”
林逸没收:“等送到了再说。”
赵广财坚持要给,最后林逸收了五两:“一半定金,够了。”
商队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走的时候阵势不小,五匹马,三辆马车,车上货物盖得严严实实。
街坊们看着车队远去,都议论纷纷。
“林先生连商队的路都敢指?”
“万一出事了咋办?”
“那可是十两银子啊……”
林逸没理会议论,该干什么干什么。小木头倒是有点担心,晚上睡觉前问:“先生,万一……万一他们真遇上土匪了呢?”
“概率不高。”林逸说,“我分析了所有信息,西线转小柳村那条路,风险最小。但世事无绝对,只能说……大概率安全。”
“那要是小概率出事了呢?”
“那就认。”林逸坦然道,“咱们这行,不可能次次都对。但只要有七成把握,就值得一试——当然,得跟人家说清楚风险。”
小木头似懂非懂地睡了。
接下来十天,林逸照常出摊,教小木头,帮街坊。偶尔有人问起商队的事,他就说“等消息”。
第十一天中午,林逸正在给一个妇人分析她丈夫为什么老晚归——不是外遇,是最近码头活多,工头逼着加班。妇人将信将疑地走了,林逸刚喝口水,街那头传来马蹄声。
还是那队人,但模样变了。
去的时候风尘仆仆,回来时……更风尘仆仆了。衣服破了口子,马身上有泥,赵广财脸上还多了道擦伤。
但他们都在笑。
赵广财下马,大步走到摊子前,还没说话,先深深一揖:“林先生!大恩不言谢!”
街坊们全围过来了。
“成了?”
“货送到了?”
“没出事?”
赵广财直起身,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是两锭银子,每锭十两。
“货平安送到,一分没少!”他声音洪亮,“按先生说的,走西线到青石镇,转小柳村。过青龙寨地盘时,给了两坛酒、三匹布,他们真放行了!后来打听,黑虎山那伙土匪,就在我们走后第二天,劫了走东线的一支商队!”
众人哗然。
“真险啊!”
“林先生神了!”
“这比算命还准!”
赵广财把银子塞给林逸:“二十两,谢礼!先生别推辞,这趟镖的酬金是二百两,您这二十两,值!”
林逸推辞不过,收了。赵广财又说:“不光这个。北边那位大人听说有高人指路,特意让我带句话:若先生日后北行,务必到府上一叙。”
他还拿出一封信,信封上盖着私印:“这是大人的亲笔信,说先生若有事,可凭此信找他。”
林逸接过信,心里明白:这不是普通谢礼,这是个人情。
商队的人在茶馆大吃了一顿,把林逸和小木头也请去了。席间赵广财详细讲了这趟的经历——过青龙寨时如何交涉,路上如何避过几处险地,到北边后如何顺利交货。
“最绝的是,”赵广财喝口酒,说,“按先生说的,我们在北边多待了两天,打听回程路况。结果听说,我们走的那条小柳村路,就在我们走后第三天,塌方了!要是晚走两天,就困那儿了!”
众人啧啧称奇。
小木头听得眼睛发亮,小声问林逸:“先生,这也能算到?”
“算不到塌方。”林逸低声说,“但我让他们快点走,别耽搁——因为那个季节雨水多,土路容易出问题。这是概率。”
这顿饭吃到傍晚。商队的人还要赶路回江州,告辞走了。
赵广财临走前,又塞给小木头一个小布包:“小兄弟,这个给你。跟着林先生好好学,将来有出息!”
小木头打开一看,是把精致的匕首,鞘上镶着铜饰。
“这……”孩子不敢收。
“拿着。”赵广财说,“走镖的人,得有个防身的。你还小,先练着。”
小木头看向林逸。林逸点头:“收下吧,谢赵镖头。”
商队走了,但这事没完。
第二天,全镇都知道了林逸帮商队指路成功的事。茶馆说书的编了新段子,叫“林先生神机指路,赵镖头化险为夷”,讲得口沫横飞。
第三天,邻镇有商队派人来打听,也想请林逸“算算路线”。
第四天,连县衙的师爷都来了,说县令大人想请林逸帮忙分析一下今年秋粮运输的路线——往年常有粮车被劫。
林逸的摊子前,排队的又多了一类人:商人、镖师、跑长途的。
小木头忙得脚不沾地,但干劲十足。晚上数钱时,他兴奋地说:“先生,咱们今天挣了三十两!”
林逸却提醒他:“小木头,钱多了是好事,但别忘了咱们的本心——是帮人解决问题,不是挣钱。”
“我记住了。”小木头点头,又问,“先生,您说……咱们这本事,能帮更多人吗?”
林逸看着孩子认真的眼睛,想了想:“能。但要一步步来。先帮好眼前的人,再想更大的事。”
窗外月色如水。
系统界面悄然更新:
【里程碑事件:首个商业委托成功】
【获得:酬金20两,重要人脉(北地官员),行业声望大幅提升】
【新能力解锁:风险评估与路线规划(专业级)】
【影响范围:从本镇扩展到区域性商旅群体】
林逸关掉界面,看着桌上那二十两银子,还有那封盖着私印的信。
他知道,自己的路,越走越宽了。
但也越走,越需要小心。
因为站得越高,摔得可能越重。
不过此刻,他看着小木头认真记账的样子,心里是踏实的。
至少,他不是一个人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