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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活命

    饿倒也算了,关键是渴。

    那才是抓心挠肝的折磨。

    勾栏瓦舍里的老鸨最是会拿捏新来的姑娘,凭他什么贞烈的性子,到了她们手里一样能磨平。

    盼儿虽不是家生子,但也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

    她做得一手好针线,也略识得几个字,看账没什么问题。

    要不是一场旱灾逼得他们一家人拆屋卖瓦卖砖,最后娘老子都死在了路上,她也不会沦落到卖身入府为奴的境地。

    原以为跟着好主子,哪怕是为奴,也能为自己挣得一片活下去的天地。

    谁能想到,她一时不察,从为奴沦为贱籍,更为不堪。

    盼儿自然不愿就此屈服。

    同一天被卖进窑子里的姑娘里,就数她最刚烈。

    有几次甚至要咬舌自尽,吓得那老鸨忙让人给她嘴巴堵上,塞得严严实实的。

    老鸨操着一口流利的官话,摇着双面缎的扇子:“你是我二十两银子买来的,从此这条命就是我的,别想着寻死觅活,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服软,何苦来的呢,给自己多上这么多皮肉之苦……”

    回想起这一幕,盼儿几乎绝望。

    再看看眼前富贵温雅的夫人,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金猫儿瞧她可怜,便将食案送到她跟前:“吃吧,夫人发话了,你随意用就行。”

    盼儿再也忍不住,咕嘟咕嘟灌下了两大盏茶,又飞快地往嘴里塞着糕饼,两个腮帮子鼓鼓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很快便眼泪鼻涕一大把。

    这模样,不得不说很是落魄。

    终于勉强吃了个半饱,意识到失态的盼儿对着虞声笙深深拜倒:“多谢夫人救命之恩,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回报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夫人!”

    她宁愿在高门府邸做粗使丫鬟一辈子,也不要沦落风尘。

    那是更悲惨辛苦、更不堪回首的日子。

    虞声笙轻叹:“若不想救你,我又何必费这一遭?起来说话吧。”

    盼儿闻言,心定了一半。

    “你是个聪明人,却太过年轻,看事情看得不够通透,所以才吃了这样大的亏;你那一日的勇气,我也看在眼里,虽说失了分寸与规矩,但确实叫人佩服。”

    她边说边轻轻摩挲着云锦织金的袖口,慢条斯理,“将你赎身带回府,你应该知晓接下来该怎么做。”

    盼儿犹犹豫豫地抬眼:“夫人是想……让我去伺候长房那位露奶奶么?”

    虞声笙夸道:“我说你聪明,果真聪明,一点就透。”

    “可……先前奴婢愚钝,被人当枪使,怕是得罪了这位奶奶。”

    “在府里,你能伺候的只有四位主子,黎阳夫人、我、大奶奶、以及那位露奶奶;黎阳夫人生性恬淡,身边都是用惯了的老人,实在是不缺人手;至于大奶奶……你觉得她还会要你么?”

    “我就更不可能用你了;我不忍见你一个清白姑娘受辱,替你赎身,这本就与大奶奶的意思不合,再收你在我房中为奴,你让大奶奶面子上如何挂得住?虽说我们妯娌关系不睦,但也不能上赶着火上浇油。”

    虞声笙淡淡几句话,已经将目前府里的局势都说得清清楚楚。

    除了露娘处,盼儿真的无处可去。

    身后是万丈深渊,她退无可退。

    咬咬牙,她匍匐拜倒:“奴婢多谢夫人筹谋安排,奴婢愿意去伺候露奶奶。”

    “你放心,你是我给她的人,她必不会苛待你。”虞声笙又添了一句,“等去了她屋子,你诚心诚意给她赔个不是,再没有过不去的坎。”

    有了这句话,盼儿总算舒了口气。

    还不算最遭。

    起码,她是夫人给的人。

    盼儿在府里养了几日,等脸上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便由萱妈妈领着去了露娘房中。

    盼儿伶牙俐齿,见了露娘就跪下磕头,一番真情流露倒也引得人感慨万千,露娘当场就抹起眼泪,忙把她搀起来。

    “哎,你也不容易……说到底也是我不好,连累了你。”露娘怯怯道。

    她当然明白,大奶奶看不惯的人是她,那一夜乍起的搜查,不过是想一箭双雕,盼儿是那个被推出来的炮灰罢了。

    “我信夫人,既然你是夫人安排来的,那往后便是我的人了。”露娘又道,“给你改名叫银杏,你可愿意?”

    “银杏多谢奶奶更名。”改名为银杏的盼儿再次磕头谢恩。

    就这样,露娘的屋子里多了一个大丫鬟银杏。

    一开始,她也对这个新来的、且与自己有点摩擦的丫鬟心存芥蒂,可用了几日下来,她顿觉满意。

    过了几天,露娘来寻虞声笙说话时,提起了银杏,赞不绝口。

    “这姑娘真是没话说,针线做得好,人也勤快,脑子更是个清楚的;前几日京中降温,我还没怎么着呢,她就先提前将箱笼里的一应布料衣裳拿了出来,抖晒妥当;她还会看账,将那些个小丫鬟管得是服服帖帖,我竟没瞧出来,她还有这样的本事。”

    虞声笙笑而不语。

    其实银杏有这个本事并不奇怪。

    正因为她自负比那些个丫鬟更出众,才会迫不及待地在大奶奶处邀功,谁知冒头太快,急功近利,差点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

    吸取了教训的银杏明显成长了许多。

    她只管露娘房里的事,以及贴身针线、衣裳、账目的管理,但凡要去外头抛头露面的,她统统拒了,让露娘另选伶俐的丫头陪着。

    是以这些天下来,任胭桃那头竟然一无所知。

    “你用着觉得好,那便是最好的了。我不过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想她也是被人利用,好歹是清白能干的姑娘,我能救一个是一个。”

    露娘听后无不唏嘘:“夫人宽宥,是我远远不及的。”

    大约是做了好事,虞声笙给锦绣布庄另寻分店市口时,显得格外顺利。

    早起出门起了一卦,上上大吉。

    随后就在某一处市集街口找到了一个今天刚刚挂牌转售的铺面。

    好巧不巧的,在这个铺面对面的酒肆里又发现了失踪多时的玉浮。

    他正就着一盘酱牛肉和花生米,边吃边喝酒。

    虞声笙一见,立马让人把他给“请”了过来。

    玉浮想跑来着,可他的小徒儿太明白他的招数了。

    条条退路都给堵死,没法子,他只能笑呵呵地来到虞声笙跟前,在徒弟的压迫下给她看了风水,又起了一卦。

    一样都是上上大吉。

    玉浮对此很不快:“你风水一道虽学得不精,但相看铺面做生意这样的小事也够用了,为何非要为师出马?”

    “这就叫赶早不如赶巧。”

    她振振有词,“谁让我遇上你了。”

    玉浮:……

    “这就叫缘分。”

    “谁跟你有缘分!!”

    “话又说回来,你怎么还在京城?你的云游四方难道只在这四九城里?”她斜眼看过去。

    “为师很快就要入宫为官了。”

    “骗子。”

    “骗你是小狗!从来都只是你骗我!你个糟心的徒弟!”

    虞声笙:……

    玉浮这一次倒也没吹牛。

    锦绣布庄分店的铺面确定后没多久,他真的被宫中派来的车马接走了,当天就赚了个司天台少监的职位。

    虞声笙惊掉了下巴:“这老头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