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马蹄声响彻在道路上，秋风萧瑟中一行人朝布沅村而去。
村口两名护卫看到不断靠近的一行人手中兵器紧握，大喝一声：“什么人！”
“呵，蛞噪。”
一行人最前方为首者是一名年轻人，看到两个村民胆敢拦他不屑讥笑一声：“这边郊之地真是胆大，什么人也敢拦，杀了吧，下辈子眼睛睁大些。”
听到这话后方一人纵身跃出，刀光一闪两名护卫已是倒在血泊中。
屋顶暗哨看到这幕面色陡变，匆匆前往陈家禀报。
“街道收拾得颇为整洁，看来这村子应该挺肥，去叫这村主家过来。”为首年轻人扬扬手中马鞭。
陈家院内，听到护卫来报陈先面色一凝，沉默片刻后叫上胡东野赵平二人一同前往。
“在下陈先，不知几位大人是？”远远看到一行七八人陈先小跑迎了上去。
“哦？你就这是这村子主家？带路吧。”
为首青年不屑一笑并未回答陈先的问题。
“大人这边请。”
陈先微微低头做出请的姿势在前面带路几人请去陈家。
“呸！这什么茶水，罢了罢了，终究是边郊之地，不用倒水了，小爷喝不习惯，我且问你与宋家是否有关系？”
为首年轻人一迈入陈家屋内毫不客气地坐在上首，手中马鞭重重砸在桌上，翘起二郎腿斜看向陈先。
“敢问大人可是齐家人？”
“哎呦，竟知道齐家？不错小爷正是齐家嫡系，你且说与宋家关系如何？”青年声音一拐，继续问道。
陈先拱手道：“回大人，几年前曾托人送犬子去宋家武馆习武过，除此以外还卖过些粮食，其他便没什么了。”
“原来如此，倒是没什么特殊之处，奉县令大人之令，凡是此前与宋家有生意往来者，所有税务提高三成！”
“提高三成？大人这……”陈先面色一凝，要知道原本赋税便是田中产出的两成，加上这三成收入一半都要上缴，这样下来岂不是只剩下糊口之粮？
“怎么你有意见？宋家胆大包天竟私自将赋税降低，那老不死的也不早点去了，妨碍我齐家发展，你……也要阻碍我齐家吗？”说到这青年眼睛眯起，身旁二人迈步上前冷眼盯着陈先。
“在下不敢，大人既说提高三成那便提高三成吧，只是如今灾情还未过去，今年的地颗粒无收，还望大人宽限些时日，您看明年秋天收割以后再开始缴纳如何？”
“呵呵，你们都是一个说辞，难不成此前没有积蓄不成？”
“少在我这里装可怜，速速将赋税缴上来，否则这主家换人一样做！”齐东冷笑一声。
“大人稍等，我且去凑一凑。”陈先叹息一声领上赵平与胡东野退出屋内。
“家主，这齐家莫非疯了不成？就是在金柳都没听说这么干的，更何况这齐家是要彻底掌握柳白县，如此不是在逼众人站队宋家？”胡东野眉头紧锁，实在无法理解齐家的做法。
赵平更是拳头紧攥，如此天灾下上面的竟还在剥削，这莫非是要村民去抢？
陈先深深地看一眼屋内齐家几人冷笑道：
“齐家算得仔细，这个时候各村该整合的已经整合完毕，钱财大多都被各个村里主家收拢，再加上宋家如今形势不好，一旦有人不愿，刚好给他们借口重新洗牌，事后再说全是宋家所为，待到彻底平定柳白县再免去两年赋税，众人只会道齐家的好，哪里会知道这里面的事，真是好算计啊！”
胡东野与赵平面色一怔，后背直发凉，这一手得死多少人？洪水褪去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不久后陈先取出八百两银票恭敬递上，齐东眼睛微微眯起：“用不了这么多吧？”
“回大人，隔壁三才村、红崖村已是没几个人了，在下便自作主张将零散几人也接纳了，他们的赋税应当也缴纳才是。”陈先沉声道。
“呵呵还是个有善心的，小爷今天也发一次善心，就这样，以后每年小爷都会来收赋税。”
齐东哈哈一笑手中马鞭重重一抽将桌子抽裂，扭头纵马驰骋离去。
看着屋内碎成几块的桌子陈先面色十分阴沉，他扭头看向胡冬野道：“接下来这段时间派人去县中打探宋齐两家的情况！”
“是，家主！”
“赵平，我出去一趟，死去的护卫去找张旭支钱好生安葬。”
再次来到乌石镇上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原本繁华街道如今死气沉沉，街道两侧各种打翻的东西混合在泥土里，淡淡血腥气充斥在街道中。
偶尔能看到零星几人亦是匆匆离去。
看着门窗掉落屋内瓶瓶罐罐散落一地的林家药铺陈先面色一怔：“林家药铺也搬走了吗……也对，林致安与宋家是姻亲，应该也收到消息了。”
此番前来陈先想寻找适合习武之人的药品，整个乌石镇上唯有林家药铺他比较熟悉，至于其他药铺现如今恐怕背后都有宋齐两家的身影，此时购买恐怕第一时间便会被对方盯上。
叹息几声后陈先转身准备离去，忽然一名路过行人将他叫住：“你是要抓药吧？林家药铺没人了，街道巷子尽头右拐有个新开的你不妨过去看看。”
“多谢。”陈先拱手答谢，摇摇头并不打算过去，后转念一想过去看看也无妨，骑马朝街道尽头驰骋去。
此时街道尽头许多人排起了长队，一股淡淡药香气味散出，陈先好奇地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灰头戴布帽的女子正在一间房屋中给人抓药，并且收费颇低。
陈先耐心排队，轮到他以后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便挥手驱逐道：“这里是给灾民看的，你去别去吧！”
“倒是有趣。”陈先笑了笑并未生气从怀中摸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转身离去。
陈先能看出来女子并不是为了赚钱，他陈先没这种本事，目前陈家处境都是个问题。
“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