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姑娘还有何事?”
“真是抱歉,近几日宋齐两家派好几波人来过,我以为你也是他们两家的。”女子不好意思道。
“如不嫌弃还请去屋内喝杯水吧。”
“好。”陈先点点头。
“我听姑娘口音不是本地人吧?”陈先小饮一口看着眼前女子问道。
此时他才仔细打量起来眼前女子,其虽身穿一身布衣,却给人一种十分出尘的感觉,尤其一双眼睛颇为明亮。
女子摇摇头:“我只是听说遭遇了洪灾便出来走走,看到这些灾民于心不忍。”
“原来如此。”陈先点点头。
“你是这镇上的?”女子看向陈先反问道。
“不是,我乃附近一个村里的,此来是想寻林家药铺问些东西。”陈先摇摇头。
“你想要寻什么?”女子听到林家药铺轻轻拿起面前水杯看着陈先问道。
“我家如今情况同样不好,想培养几名武者,想寻寻看那些药材适合武者服用。”
听到这话女子笑了笑:“原来如此,我且给你列一张方子,不少豪族都用这药膳,至于上面的东西你自己去寻吧。”
“如此倒是多谢了,不知姑娘怎么称呼?”陈先连忙起身抱拳行礼。
“不用客气,柳白县太乱了,你能培养几个武者保护一些人也是好的。”女子摇摇头并未说出自己的名字,片刻后递给陈先一张药方便挥手让去离去。
陈先再度行礼转身离去,回到家中请来一位村里的医者让其看了看药房,确认这药房确对武者锻炼气血有帮助后暗暗将此女子的面貌记在心中,日后如若还能相遇定要换这个人情。
“有了这药膳再暗中派人收集药材,只希望宋家能多挺些时间,待到钧儿成就先天……”
夜里,陈先披着外套有些担忧地看一眼遮龙山方向心中升起一个主意,不如在遮龙山重新修建一处房院,孩子们越来越多,而且山上更容易观察些,还能掩护闭关的钧儿。
“时间呐……”陈先呢喃一声。
时光匆匆转眼间五年飞逝。
五年来,整个柳白县人心浮动,有人说那场洪灾只是灾难的开始。
自从洪灾过后,宋齐两家矛盾彻底爆发,许多家族悄无声息间被抹除。
宋家厅堂内。
红梨木做柱,其上雕刻有龙鱼花纹,中间鱼眼突出盏盏明灯亮起,黄红灯火映照在几人脸上。
上首宋光绿面色阴沉,一股压抑气息在厅堂中流转,扫过在场数人身躯上。
“啪!”
茶盏应声而碎,宋光绿猛地起身,双眸如鹰直勾勾地看向众人好似要将众人看穿,眸内火光飞溅。
“诸位可是在同我开玩笑吗!”
“宋家多年来的基业诸位这是打算就此拱手送人?”
宋光绿被气得不轻,眼前这几名红光满面的老者无一不是宋家掌权者,可如今这些掌权者却说要不投了齐家?
“宋齐两家争斗多年,你们为何觉得齐家会保留宋家血脉?”宋光绿冷笑连连,一个三岁孩童都懂得的道理却在这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口中说出来,真是讽刺。
众人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宋光绿。
“来人,传令下去,再有言降齐家者家法处置!”
听到这话,堂下几人面色微变,互相对视一眼,拱手后退下。
“大哥,这群族老怎会这般想?”宋光青十分不解,双方争斗多年,投降?开什么玩笑。
“呵!一群怕死的老骨头,过几日便送他们下去!”宋光绿讥笑,宋家如今的情况每每俞下,在齐家先天面前他们根本抵挡不住。
“三弟,求援的事如何了?”宋光绿揉揉额头不死心地问道。
“不用指望了,我宋家如今的情况那几家没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出手不可能。”宋光青摇摇头。
“宋家当真无力回天了吗……”
……
布沅村,陈家。
此时的陈家已不在原本位置,而是搬至遮龙山半山腰上一片平地中,这位置乃是陈先特意使用签筒问过吉凶得出。
整个宅院坐北朝南,呈长方形,前后两院通体由青石砖块砌出,门口蹲着两尊石狮,在石狮两侧竖有栓马环,整个门宇看起来颇有气势。
“川儿有多久没见少家主了?”
宋宪双鬓泛白,胡须黑黄白三色夹杂,身穿一件黑灰长袍,头带发簪,精气神颇为不错,在其身后跟着一名十五岁的少年,其眉宇与宋秋山几乎一样,却没了宋秋山的憨厚气,多出一股淡淡英气,这正是宋秋山的长子宋英川。
“差不多五年了。”
“是啊,五年喽……”宋宪怅然一叹,不知不觉间他已日落西山。
整了整衣衫,理了理鬓发,宋宪迈步踩上青石砖缓缓走向院内。
进了正院,中心砌了一座池塘,几朵荷花淡淡开着,红鱼时不时跃出水面,水流自墨青石山上流下又转而升起,流水潺潺声让人只觉心头一阵舒畅。
大堂左右两侧便是陈家兄弟四人的房屋,大门、连廊和台阶都由青石砌成,看起来气势恢宏。
院内一名少年手持寒剑抖得一手好剑花,身后一名孩童同样在有模有样地学着,不远处一名少女手持书籍翘着二郎腿坐在凉亭下看着书,凉亭中放有一果盘,其边吃边看,颇有滋味。
“呀,宋爷爷怎么来了!”
陈启岚惊呼一声,连忙将衣裙放下快步走上前去。
宋宪微微弯腰拱手道:“回小姐,我前来找家主说一下近日情况。”
“宋爷爷无需这么客气,这里又没有外人,父亲在书房,您过去便是。”
陈启岚如今已有十岁,少女亭亭玉立,面含笑意,一席桃红衣裙不素不艳,因常年喜欢看书的缘故身上有股淡淡书香气。
院内少年正是陈启源,其眉宇间与陈先有几分相似,着一席黑色练功衣,看到宋宪身后的宋英川笑着挥挥手:
“英川哥,让宋爷爷去找父亲吧,你最近习武如何……”
宋宪心头微叹:“陈家各子皆不凡,何其生羡……”
书房中,陈先端坐,面前条案上放置笔墨纸砚,身后书架上陈放许多各地奇闻异事,身着一席黑白水墨竹长衫,看到宋宪进来笑着起身:
“宋叔你来了,坐。”
“家主,我此来是禀报白村如今情况这是鱼鳞和账册请家主过目。”宋宪从怀中掏出用紫布包裹的二册递过去。
“不急不急,此事让秋山跑一趟便是,您上岁数了还是坐镇家里的好。”陈先笑着将册书放在条案上。
“家主,这几日齐家的人愈发不知收敛了,去年已是涨过一次税钱,今年竟是又涨,如此下去恐治下的村民一年所得都不够纳税和糊嘴了。”宋宪叹道。
陈先闻言倒茶的手微微一顿,又继续倒好,刚想说什么却见天色逐渐暗淡下来,电闪雷鸣,他放下手中茶杯笑道:
“让宋叔见笑了,近来肠胃不舒服,我看这天马上要下雨了,宋叔便先回吧。”
“是,家主。”宋宪微微一怔,拱手转身离去。
看着天上雷电陈先脸上露出一抹希冀之色,几年来要不是他几乎每日都摇签看陈启钧的情况并无危险的话,恐怕他早就按捺不住推开石洞一探究竟了。
好在昨夜脑海签筒给出了结果。
【今日掷签·上签】:历时五年修行有成,雷雨下,先天出。
“终于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