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听到这些情况,钱修意识到,想要快速抽身离去,定然是不可能。
整个别院之中,除了厢房里的几个丫鬟奴仆还活着之外,其余的侍卫,全部都没了命。
几人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齐刷刷的看向许江屿,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决定。
“之前已经将院中的侍卫斩杀,已然打草惊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控制县太爷。”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根据刚才零星听到的那些信息,县太爷他们估计也是抱有同样的想法。
只因一山不容二虎。
突然在这淳口县,有且只有一个做主的人。
许江屿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其他几人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事已至此,当然没有回头的余地。
可眼下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只因他们现在并不知晓那假山之下,具体有多少人?
他们的武力值到底如何?
若想做到万无一失,所以一切还是要暗中进行比较好。
千万不能贸然行动。
许江屿同他们几人低语了几句,众人纷纷点头示意,表示自己明白。
在商量妥当作战方法后,众人四散而去,各自找了绝佳的隐藏地点,将身形完全隐在夜色之中。
不露出任何破绽。
如此过了足有两刻钟后,许江屿才在藏身之处,隐约间听到不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听到这声音,脸上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至极。
目光更是直勾勾地盯着声音来源处的方向。
在随着脚步声越走越近,注意力达到了高度集中。
呼吸声接近于无,完全让自己隐藏在夜色中,不发出任何声响。
然而仅是眨眼之间的功夫,一道身影快速的从眼前掠过,径直去向厢房处。
许江屿面上闪过一瞬的呆愣,惊讶的张大了嘴。
显然是没有想到,县太爷从假山处离开后,竟径直的去到了外室屋里。
这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还真的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在这短短的一瞬,脑海之中涌出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想法和念头。
但很快又消散不见。
在他的想法之中,县太爷根本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蠢货。
可接下来的事情,完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只见县太爷将厢房门推开之时,下一瞬,昏黄的烛光就点燃。
光影摇曳,落在窗上,从许江屿的角度,能够清楚的看到房内发生的一切。
而就在此时,钱修也悄悄地凑到了他的身边,压低声音小声道。
“主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是直接动手,还是在静观其变,看看这县太爷是否还有其他的后手?”
许江屿在心中稍微斟酌了一下,很快就要给出了答案。
“先看看再说,别轻举妄动。”
县太爷如此费尽精力将人安置在此处,既然不是为了区区美色,说不定是为了隐藏某一些容易让人忽略的信息。
抱着这样的想法和心态,许江屿率领着一众人在暗处躲藏着。
很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屋里的丫鬟婆子陆陆续续出来。
而随即响起的则是,县太爷那令人作呕的声音。
“小美人儿,等急了吧!爷这就来……”
现在的话还没说完,一道矫揉造作的女声就说道。
“老爷,您……您猴急什么,妾身就在这里,又不会跑。”
许江屿光是听到这些声音,就清楚地知晓里面发生着什么事情,脸上的表情黑了又黑,宛如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锅底灰。
若早知晓,等了半晌,居然会听到这样的一些令人作呕的声音,绝对在第一时间就直接的将县太爷控制住,而不是在阴冷的夜风中,听这样的污言秽语。
简直就是污染了耳朵。
他身后的一众黑衣人,脸色也非常的糟糕。
只是没有他的命令,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他们目光都若有似无的朝他的方向看来。
许江屿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将心中愤懑的情绪努力压住。
对着身侧的钱修小声说道。
“你带领着其他几人,将衙役控制住,我亲自去会会这县太爷。”
钱修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眼里仿佛像是写满了千言万语。
但最终也没能忤逆他的命令,“那主子您小心,若发现事情不对,立即通知我们。”
许江屿没有同他多说废话。
只是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现在赶紧离开这里。
其他人在接受他的示意之后,互相对视一眼,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此处。
全程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如此又过了接近一半盏茶的功夫,许江屿这才冷着脸将悬挂在腰间的佩剑抽出,大步流星的朝着房门处走去。
越靠近房门,越能够清楚的听清楚里面的嗯嗯呀呀之声。
许江屿眉头紧紧地皱着,好似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一般。
忍无可忍,也无需再忍。
原本还想着悄无声息的控制住县太爷,可是此时他完全压制不住心中的那些火气。
也就不想在藏着掖着,索性光明正大的一脚猛地踹开房门。
砰的一声巨响。
将床榻上的两人吓了一大跳。
抬起头,下意识地朝着门口处看去。
可当看到,正一步步朝他们走来的身带黑纱斗笠的高大男子,县太爷瞬间意识到了不对。
瞳孔瞪的老大。
鼻翼快速翕合,胸口处更是剧烈地起伏着。
大口大口的喘息,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的浓浓杀气,心跳完全不受控制。
就好似在下意识要直接地跳出胸腔一般。
看似过去了许久,实则也就只是短短的一瞬。
很快,现太爷离家出走的理智很快就回归了。
总算想起,这可是在自己的地盘儿。
而在这别院处的侍卫和衙役,全部都是各中好手。
对付这种小小狂妄之辈,那简直是手到擒来之事。
在如此情况之下,又有何惧?
县太爷将悬挂于床边帐子上的宝剑取下,对许江屿怒目而视,赤着脚从床榻上下来,厉声呵斥道。
“你是何人?居然敢胆大包天,擅闯于此?简直是不知死活!”
许江屿隐在黑纱后的面容,唇角微微勾起,嘲讽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