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栖身体愈发僵硬了,单脚蹦蹦哒哒,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回荡在悠长的走廊:“江涧?”
过了好一会儿,江涧才开口,“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这句话问得有些没头没尾,应栖一头雾水。
他停顿了下,茫然地眨了两下眼睛:“我们见过吗?”
空气沉默了片刻,江涧忽地嗤笑了一声,转瞬又恢复到了平淡冷漠的状态:“没见过。”
应栖:……莫名其妙。
应栖搀着江涧,一瘸一拐地下着楼梯,后面他又嫌这样效率低下,就开始一蹦一跳下楼。
两人下楼之后,走到了教学楼门口,天色很暗,但视线明亮了起来,不像在楼里黑得那样伸手不见五指了。
江涧脚步一停,应栖也停下来。
“你不回去吗?”应栖问他。
“不了,我还有事情没做完。”江涧的视线忽然扫过了他的脖颈,停留了一瞬,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暗芒,转瞬即逝。
江涧重新走进了教学楼,背影消失不见。
……
江涧回到了原楼层的洗手间里,打了个响指,白炽灯瞬间被打开了,明亮的光充斥着整个空间。
他闲庭信步地往里走,走到一个隔间前停住脚步,打开了门,隔间里空无一人,地上和马桶边缘残留着血迹,已经干涸凝固了。
——这里俨然经历过一场可怖激烈的打斗。
江涧眯了眯眼,淡声道:“跑了?”
身后忽然闪过阴影。江涧反应极快地转过身,手握成拳已做攻击状,却在出拳的一瞬间被身后那人拍了下肩膀,如同被人施法术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不是很嚣张吗?”笑声在唇齿蔓延,旋即唇角咧开的笑越来越大,疯狂又张扬。
池穆安的额头还在渗血,被他随意地用手背擦拭开,抹得混乱肮脏,他不甚在意自己的脸。
他抬眼突然注意到了江涧颌骨青紫的伤,联想一下方才洗手间外的动静,心里立刻明白了这是谁留下的痕迹。他扭曲恶意地想,应栖应该把这些痕迹都留在他的身上才对,面前这个穷酸特招生怎么配……!
池穆安露出妒恨的表情,五官扭曲,天然显出白莲无辜的脸此刻被瘆人血迹衬的宛如索命的修罗阎王,鲜血还在往下流动,十分可怖。
时间被他定格在这一刻,他低眸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掐着秒,时刻关注着还剩多少时间。
太短了……还是太短了……
每打出一拳,他就轻声呢喃一句,他嫉恨地看着江涧那张脸,招招都不留情。……应栖就是喜欢这样的脸吗?所以居然为了这个人专门跑出来?
他是被一封信约到这里来的,落款人是应栖,最后来的人却是这个人……应栖就是为了这个人约他出来的吗?!
可惜——他现在只能停止十秒。
池穆安舒出一口气,放下了自己的拳头,忍住了继续动手的欲.望,顶着还在汩汩流血的头昏昏沉沉地离开了。
*
应栖低头看了看自己肿起来的脚踝,深深叹了口气。他本来只是想假摔一下,但视野可见性太差,居然一个不小心真的摔了下去,还崴了脚。
他揣着兜,抓出了几根头发,是他在摔倒时趁乱从江涧头上扯下的:【这个总能交差了吧。】
应栖一跳一跳的,黑发飞扬,扬起一抹笑。
【可以,】系统静了一下,【辛苦你了,宿主。】
应栖辛辛苦苦地走回了宿舍楼下,倚在墙上安静地等电梯。
电梯到了,门打开,应栖站直身子准备进去,里面突然冲出了一个人,应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人一把搂住腰,紧紧地抱入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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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栖被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滚烫的温度从那人身体传递到他的身上,胸膛和他紧紧相贴着。
他抬起眼皮,手往前扒拉了下,想要把抱住自己的这个人推开,却不经意间与站在这人身后的楚林四目相对。
应栖一怔。
电梯门缓缓合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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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大笑]
第15章
应栖用力推开了抱住自己的池熠,因相互作用自己也往后退去,原地蹦跶了两下稳住身体。
“你干嘛啊?”应栖有些懵地看着他,又移开视线看向不远处的楚林。
楚林捕捉到他的视线,艰涩地朝他扯了扯唇角,凶戾的眉眼耷拉着,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看着格外亲昵的两人,莫名有种败犬模样。
应栖不明所以,想要朝楚林走近,就又被池熠抓住了。
“你怎么大半夜的一个人出门?”池熠絮絮叨叨地说,被推开了也不恼,皱着眉,眼里装满了担忧,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发,又摸摸他的脸,确定他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
应栖的注意力被拉回了他身上,盯着他看了两秒,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又往后面跳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池熠还在说着:“出门也不和我说一声,还穿着睡衣,要不是我半夜爬到你床上来,还发现不了你不见了呢……你腿怎么了?在外面受伤了吗?”
应栖越听越不对劲,自动捕捉到关键词,秀气的眉毛一横:“池熠你有毛病吧,你爬我床干嘛?”
池熠被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通,脸皮却厚得出奇,嘴巴嗫嚅两下,理不直气也壮地回他:“修复一下我们的兄弟情谊啊。”
“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都疏远了吗?”
应栖想说,废话,这么多年没见了,还能和以前一样高高兴兴地玩才离谱好吗?
他出声时喉结震动,喉结突然覆上另一只手的温度。他骤然抬眸,眼皮颤动着。
方才还站在几步远处的楚林此时站到了他的面前,神情焦急,手按在他的脖颈上,轻轻触碰着脖颈上干涸的暗红血迹,沉声问:“你去哪儿了?”
应栖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半拍,下一秒,又有另一只手覆在了他的脖颈上,这人的动作就不那么轻柔了,反而带着一股急躁,力道有些重,按得应栖喉腔溢出一声呜咽。
“你受伤了!”
池熠惊呼一声,低下头急切地看着他脖子上的血,听见他无意识的哼声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急了,连忙松了力气。
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堵在应栖面前,一股热气扑面蒸着他,少年白皙的脸颊不禁染上了几分绯红。特别是池熠,还低下头像狗一样嗅闻着他的脖子,本就宽松的衣领差点被他拱了进去。
应栖终于回过神了,使劲将两人从自己身上推开了。他皱起眉,严肃地说:“这不是我的血。”
一晚上发生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事,应栖一时有些头疼,深吸一口气,有些心烦地说:“先回去,别堵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