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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子抽泣着接腔:“必须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去得到。”
“对,殿下,你记住,在这世?上,除了你自己,无论是我,还是任何人?,都不是完全可靠的。”
“你想要得到什么,不论是曾经的太子之位,还是你的父皇,别?人?不会免费送到你的面前,你只有靠着自己,去争取。”
“若是你重新拿回了太子之位,将?来有朝一日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又?有何人?,还能阻止你的父皇回来?”
小太子原本灰败沮丧的双眼,一点?一点?的,随着闻析的话,而重新亮了起来。
他还是不太自信的问:“我、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殿下一直都可以,我也会帮殿下。”
*
御花园,薛如琢陪同崔太后一道?在园内闲逛。
崔太后再度问起薛如琢肚子没有动静的事儿?:“如琢,倒不是哀家心急,只是如今这后宫只你一人?。”
“皇帝一月会去你宫中两回,怎么这肚子一直都没什么动静,太医可按时请过平安脉了?”
薛如琢有苦难言,新帝来储秀宫,每回最多只是与她对弈打磨时间。
时辰到了,走得比谁都快。
薛如琢虽不敢再给裴玄琰下药,但在衣着打扮上,每次在裴玄琰来之前,都是精心打扮的。
只是她打扮得再美?,对新帝而言,都不过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但薛如琢又?绝不能说,她至今都还未侍寝,也不敢将?这事怪在裴玄琰的身?上,只能往自己的身?上揽。
跪下赔罪道?:“臣妾无用,辜负了太后娘娘的期望,请太后娘娘责罚。”
崔太后叹了声,亲手扶她起来,“罢了,哀家也不是怪你的意思,哀家生的儿?子,是个什么个性?,哀家再清楚不过。”
“他如今肯多去你的寝殿,已是难得,说明他对你也是上了心的。”
说着,崔太后对一旁的宫人?叮嘱:“吩咐太医院一声,让他们对贵妃的身?子多上心。”
说话间,花丛中的一太监,在行礼时没有端稳手中的花盆。
花盆倾翻,恰好运气十分?不好的,滚到了崔太后的脚边,滚落的一些泥土,洒落在崔太后的翘头履之上。
一旁的嬷嬷立时呵斥:“打哪儿?个宫里来的,如此不长眼,竟敢冲撞了太后娘娘?”
太监吓得跪伏于地,以头抢地,连连谢罪:“奴才?是西厂伺候的,奉了陛下之命,在御花园搬些御花,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听到西厂二字,崔太后想起一人?,面色便阴沉了几分?,“既是西厂的太监,便拖下去,杖毙了。”
原先朝中由?太监统领的,便只有东厂。
裴玄琰打破传统,又?另立了西厂。
而接手西厂的,正是闻析。
这西厂究竟是为何而立,又?是为谁而立,不言而喻。
尤其是近来,西厂在闻析的统领下,在惩治贪官污吏,推行新政之上,连立了数功,新帝对闻析的圣宠,甚至都传到了前朝。
崔太后本便对当初闻析一个卑贱的小太监,睡在龙榻上,而裴玄琰又?对他维护有加,甚至不惜为了他,而顶撞她这个母亲一事上,耿耿于怀。
如今得知这犯到手头的太监,是出?自于西厂,崔太后自是不会手软。
太监吓得面如死灰:“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
便在太监被拖下去,必死无疑时,他眼尖的瞧见了远处熟悉的身?影。
“闻少监!求求闻少监救救奴才?!”
从?交泰殿到勤政殿,御花园是必经之路。
闻析也没想到,只是回去的路上,竟还会徒生波折。
对于西厂的每一位太监,闻析都是认得,眼下这求救的,在西厂办事也颇为得力。
虽不知如何得罪了崔太后,但闻析对于手底下的人?,只要没有犯错,他便是多有照顾。
他自己便是从?底层爬上来,知晓做奴才?的难处,所以管理时他也是将?心比心。
一个太监,不至于会犯到崔太后的手上,这波怕是冲着他来的。
他迅速朝着不远处侍弄花草的宫人?,做了个手势。
那宫人?也是个机灵的,立即悄然无声离开前去通风报信。
但闻析却一时走不了,否则这太监今日必死无疑,他便上前。
跪首于地,“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这小太监,乃是奴才?治下,都是奴才?管教不严,惊扰了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恕罪。”
崔太后居高临下道?:“这不长眼的奴才?,弄脏了哀家的履,一个奴才?,哀家想着杀便也杀了。”
“不过既是闻少监开了口,闻少监近来,又?为皇帝在前朝立了不少功,若闻少监自愿替这奴才?领了二十棍,哀家便也就网开一面吧。”
很显然,崔太后就是冲着闻析来的。
上回在勤政殿,本想赐死闻析,没想到赐死没成,反而还叫她自己丢了颜面,失了好几个称手的宫人?。
若是这口气不出?,她作为太后的威仪何在?
闻析知道?这一遭是躲不开,只以头抢地:“奴才?叩谢太后娘娘恩典。”
这罚免不了,但闻析算着时间,按照这个脚程,他至多挨两棍,裴玄琰的救兵便该到了。
在宫人?上前,要将?他拖下去受罚时,原本在旁事不关己的薛如琢,猛然看清了他的脸。
与十一年前的那张脸,高度的重合。
难道?说,这小太监是十一年前的那人??
等等,据闻新帝对这小太监恩宠有加,莫不成新帝发现?了,十一年前救他的人?其实是——
不,新帝应当没有发现?,不然这欺君之罪,别?说是她这贵妃之位了,怕是整个薛家都难逃一死。
可不论这小太监是不是十一年前的那人?,若一直在新帝身?边伺候,便是个随时会爆炸的雷。
如此巨大的隐患,必须要尽早摘除了才?是。
薛如琢捏紧手中的帕子,稳了稳心态,开口:“太后娘娘息怒。”
“臣妾虽身?居后宫,但对这位闻少监的才?干也颇有耳闻,如今这闻少监乃是新政推行的主力,二十棍下去,怕是会要了半条命。”
“陛下一贯对功臣,都是颇为器重,若是因着一个奴才?,而让太后娘娘与陛下母子之间,生了嫌隙,便算这奴才?万死也是不够的。”
薛如琢体?贴周到的为崔太后分?析,崔太后的确是要出?回这口气,但她也知,薛如琢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依贵妃所言,当是该如何惩治最为妥当?”
薛如琢垂目,敛下眼底的杀意。
“上天有好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