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却将你派到?朝中来赈灾的?陛下?啊。”
闻析只觉这话?实在是可笑,“陛下??曾邺,虽然今日我在劫难逃,但?我也不至于被?吓破胆没了脑子,你但?凡说旁人的?名字,或许有几分可信度,但?陛下?,绝无可能。”
且不提,来潮州赈灾乃是闻析自己提出来的?,裴玄琰压根儿就不同意,甚至当时即便是松口了,也要和他一起?来。
裴玄琰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
这点自信,闻析还?是有的?。
“闻析,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笑,你当真以为,陛下?从一个藩王,坐上?这万人之上?的?位置,靠的?只是武力吗?”
“他的?心思之深,可远远不是你所能想象的?,早在藩王之时,他便笃定将来他必然能成王。”
“至于你,不过也只是他为坐稳皇位,而精心培养的?一颗垫脚石而已,如今,你这颗垫脚石的?价值也到?头?了。”
说着,曾邺一刀挥去,“下?地?狱吧!”
闻析侧身一躲,虽然险险躲开,但?因为天太黑,再加上?堤坝本便滑,脚下?一个打滑,便直直的?向后坠了下?去。
在慌忙之中,闻析死死抓住了堤坝边缘上?的?杂草,勉强让自己的?身体没再往下?坠。
“曾邺,可笑的?是你,被?别人当出头?鸟来使,今日你若是杀了我,他日便是你曾家满门覆灭!”
曾邺却大笑,从怀中拿出了一份手诏。
“你日夜陪伴在陛下?身侧,对他的?字迹,当是认得吧?”
手诏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灭口。
而在落款处,盖的?却并非是玉玺,而更?像是……
天太黑,闻析没能完全看清。
可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他的?确是再熟悉不过,那的?的?确确,就是裴玄琰的?字迹。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裴玄琰怎么会杀他?为何要杀他?
“不可能,你在撒谎!”
黑夜之下?,曾邺举起?的?长刀,如同催命的?阎王般。
“那你便下?地?府,化成厉鬼,去问问为何要取你性命的?陛下?吧!”
一刀劈下?。
在身体急速下?坠,咚的?一声,坠入冰凉刺骨而湍急的?河流之中。
这一瞬间,闻析的?脑海中浮现许许多多过往的?画面。
最后,只定格在临幸之前,裴玄琰抱着他,耳语厮磨般的?对他说:“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场精心为他所布的?局吗?
可是为什么呢?
他不过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为何要骗他?
为何要利用他?
为何又要置他于死地??
虽然闻析从一开始便知?,历朝历代以来,改革者几乎都没什么好下?场。
可他想过,会死在百官的?手中,会死在改革的?途中。
但?他从未想过,会死在裴玄琰的?死令之中。
在意识即将被?滔天巨浪所覆盖时,闻析隐隐约约之中,似乎是听到?一道沙哑而声嘶力竭的?声音在喊他。
“闻析——”
*
一道惊雷,裴玄琰惊醒。
“陛下?可是梦魇了?”
守在外头?的?李德芳,听到?动静,拿着灯盏上?前询问。
“几更?了?”
李德芳:“回陛下?,已是三更?天了。”
虽然离早朝还?早,但?裴玄琰已全然没了睡意。
下?了龙榻时,这才发现外头?下?起?了大雨。
雨打芭蕉,淅淅沥沥的?雨声,却是叫裴玄琰莫名的?心烦意乱。
“潮州可有来信?”
裴玄琰每日都写至少五封书信,飞鸽传书送往潮州。
而闻析自然是没那么多时间应付他,通常情?况下?,三四日才回一封信。
但?每一封回信,裴玄琰都会仔仔细细,读了一遍又一遍,再将其完整的?收藏起?来。
只是不知?是不是今夜大雨,还?是方才他在睡梦之中,做了什么不太好的?梦,以至于他十分的?烦躁。
很想很想,当即当下?,便见到?日思夜想的?人。
“陛下?,距离上?回闻侍郎回信,才不过一日,下?一封信若是按照先前的?规律,最早会在两日后到?。”
可裴玄琰却觉得自己一刻也等?不了,“回信有何用,朕又见不到?人,朕好像庭雪,你说,朕连夜出发,前往潮州,给?庭雪一个惊喜如何?”
李德芳吓得扑通跪地?,“陛下?三思啊!若是闻侍郎知?晓,他怕是会与?陛下?闹脾气,陛下?千里迢迢去潮州,非但?不能讨个好,反而还?会惹闻侍郎生气。”
“何况,如今潮州的?局势越来越稳定,想来要不了多久,闻侍郎便会顺利回京,到?时陛下?再亲自前去迎接,这才是送给?闻侍郎的?惊喜。”
裴玄琰到?底忍住了,但?他睡不着,心中不安,便将闻析先前的?回信都拿了出来,一封封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朝会时,底下?的?朝臣们上?奏时,都是小心翼翼的?。
因为自打闻析去潮州赈灾后,皇帝的?心情?就阴晴不定的?。
若是这日忽然心情?好了一些,那说明是闻侍郎从潮州回信了。
但?若是皇帝这日忽然暴躁,还?处置了些朝臣时,那便是闻侍郎没给?他回信。
而今日朝堂上?,裴玄琰显得格外烦躁,下?头?的?人都战战兢兢,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便在这时,有侍卫匆匆前来禀报。
“陛下?,潮州八百里加急——”
裴玄琰一下?便站起?了身,“可是潮州局势稳定,庭雪要回京了?”
侍卫跪地?,颤颤巍巍道:“潮州急报,闻侍郎夜间独自外出,不慎坠落河中,尸骨……无存。”
轰隆!
裴玄琰身子猛地?一晃。
只觉得天旋地?转,耳鸣作?响。
眼前的?人与?物,全都搅和在了一起?。
他只有一个念头?。
不可能,绝不可能!
只是在他张口时,却是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
“陛下?!”
奉天殿一片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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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作者君顶锅盖,啾咪~
第95章
裴玄琰疯了?一般,不管不顾,日夜兼程,一刻也没合眼。
从京师到?潮州,一路之上不知跑死了?多少匹马。
他不信,他死也不信。
明明,明明一月前,还是好好的,还是活生?生?的,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