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便不?是扑到闻析的怀里,而是将他压在了下方。
裴子逾有一双和裴玄琰颇为相似的黑眸,如黑曜石一般,又黑又深邃,如同深不?见底的古潭。
当这么凝视着一个人的时候,尤其是当这双黑眸里,还跃动着一种类似于?兴奋般的情愫时,便像是一头?已经长开了,能单独狩猎了的狮子。
在人以为他是无?害,毫无?威胁力的时候,一下子扑上来,给人以致命的一口。
闻妙语都惊呆了,下巴张得都快要?掉在地上了。
而闻析先是没反应过?来,愣怔了下,才?想?起挣扎。
但挣了两下,发现?眼前的少年早已不?是四年前的奶团子。
他不?仅长开了,长高了,力气更是大了不?少。
而还处在养身子状态的闻析,竟然挣脱不?开,他有点恼,难得对裴子逾加重了语气。
“殿下,不?要?胡闹了,起来,你压到我了!”
但裴子逾非但不?松开,反而还顺势低下头?,将半张脸都埋在了闻析的颈窝之间。
甚至还深吸了一口气,连带着语调都变得无?比的眷恋:“闻析,你失踪的这四年来,我日日夜夜无?法安枕,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祈祷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归来。”
“你看我的黑眼圈,看我眼里的血丝,我只是想?要?你在身边,想?要?好好的睡个安稳的好觉。”
他可怜兮兮的,像是只被?遗弃的小狗。
但实则,眼底却是势在必得的小算计。
算计闻析无?法对他心狠,算计闻析一定会对他妥协。
“从前我想?要?你陪着我,你都会答应我的,难道四年不?见,我在闻析的心中,便不?再重要?了吗?”
裴子逾一面带着撒娇的口吻,一面又是胡搅蛮缠的做派,紧紧缠着闻析的腰,死活不?松开。
“闻析不?愿意疼我了吗?”
闻析有点被?气笑,“我让妙语给你准备厢房。”
裴子逾又将头?埋在他的颈窝,“我不?。”
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的,闻析看似好说话?,但实则对外人十分的心狠。
这点裴玄琰最有发言权。
如今他被?单方面的宣布结束,闻析说不?见他便不?见他,无?论他如何的胡搅蛮缠,依旧是不?松口不?心软。
而耶律骁就更不?必说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他,至今只能抱着闻析留下的衣物,才?能勉强哄自己安眠。
但裴子逾显然是最不?同的,他简直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闻析对他,总是例外的,总是容易心软。
“只一晚。”
看,他就知道,闻析舍不?得凶他,舍不?得拒绝他。
他是最独一无?二的。
裴子逾高兴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闻析又扭过?头?,对闻妙语道:“妙语,等大哥回来了,你与他说一声,明日去上朝时,让他带着殿下一起回宫。”
闻妙语点点头?,又挠挠后脑勺。
怎么总感觉,哪里奇奇怪怪的?
闻析都已经答应让他睡在一张床榻上了,但这小子还是抱得很紧,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好了殿下,该把手松开了,你勒得我喘不?了气了。”
裴子逾倒是听话?的松开了些许,但依旧还是圈着闻析的腰。
甚至还不?太安分的,掐了掐他的腰窝。
“闻析,你的腰好细。”
腰窝处是闻析最是敏感的位置之一,他不?由缩了下,同时按住对方的手。
“殿下,再乱碰,便自己去隔壁的厢房睡。”
裴子逾这才?安分了,哦了声,却又小声的嘟囔了句:“也?好软。”
闻析到底是精神不?济,加之又服了药,之前在西?戎,因为天气寒冷,他腿疾加重,夜里总是疼得睡不?着。
如今回了京师,气候温暖了不?少,服了药夜里也?能睡得安稳多了。
所以在身侧的人安分了后,闻析很快便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只是在睡梦之间,总感觉耳侧、脖颈处黏黏糊糊,痒丝丝的。
他想?要?推开,但非但推不?开,反而还被?颤得更紧了。
*
次日,闻析是被?外头?说话?的声音吵醒的。
他如今睡眠都很浅,只要?有点动静,他很容易便会惊醒。
不?过?因为回了家?,心便像是有了着落,睡眠质量有所改善,比在西?戎整宿整宿失眠而言,已经好太多了。
而闻析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牢牢的抱着,甚至连翻个身都困难。
视线往上,就和裴子逾亮亮的黑眸直直对上。
“闻析你醒了。”
一面说着,裴子逾一面便将脑袋埋在了他的颈窝间,跟条小狗一般,蹭来蹭去。
闻析严重怀疑他早便已经醒了,却不?起,也?没唤他,可能便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但因为太子是闻析一手带大的,他还是奶团子的时候,便喜欢在他怀里乱蹭撒娇。
所以即便他如今已经快十岁,这样的举止早便已经不?合适了,闻析的脑子一时还没转换过?来,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只是有点无?奈的,抬手揉了下他的发顶。
“什么时辰了,你该起了,不?可耽误了听学。”
无?论什么时候,对于?他的学业,闻析总是抓得很紧,一刻也?耽搁不?得。
“不?想?听学,不?想?回宫,什么都不?想?,只想?一直与闻析一起。”
闻析却板下了脸,沉声训斥:“殿下,不?可说这样的胡话?,若是你再有这样的想?法,日后便不?要?再来闻府寻我了。”
意识到闻析是生气了,裴子逾立时坐直,诚恳的认错:“我是玩笑的,闻析莫生我的气。”
闻析一直觉着,他将太子教育的很好,在知错就改这方面,太子从小便深受他的教诲。
而外头?的闻松越听到动静,知道闻析醒了,才?上前敲门。
“小析,起了吗?”
闻松越已经从闻妙语的口中得知,昨夜太子漏夜前来,赖着不?肯走,还一定要?与闻析同床共枕。
太子对他弟弟的依赖,闻松越自是清楚。
在闻析失踪的这三年多的时间里,太子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也?竭尽所能的,派出?人手不?予余力的寻找闻析的下落。
只是得知太子私自出?了东宫,还赖在了闻析的寝卧中,闻松越也?觉得,太子对闻析的依赖过?甚了。
这样浓烈的依赖情感,是不?该出?现?在一个合格的储君的身上。
门是裴子逾开的,闻松越先拱手行礼:“殿下。”
裴子逾也?行了师礼:“少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