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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1

    骨子里,无时无刻,不可能像自己这么直接表现抗拒。蒋垣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再说下去。陈延说的每句话,都不是他爱听的。

    可陈延偏要说下去,他道:“说句通俗易懂的,强龙不压地头蛇,多少大企业跑到这种经济贫困地区搞投资,做慈善,但结果无一例外:铩羽而归。在别人的地盘上,动人家的蛋糕,赚了钱还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蒋成忠就是这样被算计的。陈延所说的,蒋垣比任何人都清楚,但理智上清楚,不代表情感上可以接受。

    陈延说:“与其斗得两败俱伤,不如合作共赢。”

    蒋垣饶有兴趣,“哦,你想怎么合作共赢?”

    陈延说:“我倒是有那么几个方案,但也想看看蒋总的意思,毕竟蒋总比我更有经验。”

    赵秘书推门进来,放下茶具。

    蒋垣伸手:“喝茶吧,你喜欢绿茶吗?”

    *

    这天上午,花店有客人进来,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打扮时尚,大冬天穿着小皮裙,两条腿跟筷子一样细,她悄悄问了声慧姐:“你们老板在吗?”

    慧姐说:“你找我们老板什么事啊?”

    女生摇头:“也没什么事,随便问问的。”

    慧姐看她不像买东西的样子,琢磨一番,“你是来应聘的么?要不留个电话,等老板来了打给你?”

    “不是不是。”她接连否认,慧姐看她实在古怪,都要怀疑她是来偷东西的了,但实际上她在店里逛了一圈,只在桌子上摸了张名片走。

    秦新薇一口气走到地铁站才停下来,她看着手里的名片。其实她是有点害怕陆霓的,或许心虚更多。所以明知道她在这条街上开店,始终没有勇气来过。

    但同时她又觉得恶人自有天收,她斗不过陈延,他老婆还能一点办法都没有么?她犹豫再三,加了名片上的微信。

    *

    秦新薇刚走陆霓就来店里了,很不凑巧。

    陆霓准备听从蒋垣的建议,先把工作室注销,她到二楼来找工商文件。

    她刚坐下来,工作手机里刚刚添加她的一个人,发来了两张照片。是秦新薇拍的她和陈延的亲密合照。陆霓这次可以确定,是秦新薇本人。

    她点开看了几秒就退出了对话框,这个小姑娘似乎很执着,但消息也很滞后,陆霓知道她并非出于耀武扬威的目的。但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陆霓对她的经历爱莫能助,一切都是个人选择。

    办公室很小,东西不算多,重要的都被她锁起来了,钥匙她拿着。她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公章,营业执照复印件。还有各种票据,租房合同。

    其中一张发||||票是她和蒋垣在酒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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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月,会计发消息问这张票据的情况,当时陆霓一个人在日本度假,回说等她回家。

    会计月底要关账没法等,只好拖到这个月再计。

    现在她又来催陆霓了。

    票就在陆霓的手里握着,其实就是三两句话的事,但陆霓就是没有回复,她把票据拿回了家。

    *

    陈延这些天因为春节的工作量都积压在一起,很少回家,凌晨回来,早上很早就又去了公司。

    他因此也没察觉陆霓在家的时间多不多,或者她有没有回来。

    家里有点乱,他换下的衣服不会自己跑进洗衣机里去,更不会自动上晾衣杆,冰箱里没有新鲜食物,桌上落了层灰,碗池里堆着几天没洗的餐具。

    阳台上的花不会两三天没人照顾就死,鱼也好好活着,精神旺盛地在鱼缸里乱游。

    至于蜥蜴,陈延迟迟没问陆霓,太荒诞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竟抗拒从陆霓那里得到答案,可能怕不是自己愿意听见的真相。陈延在不知不觉间,可笑地发现,自己竟然在患得患失,一颗心被吊的七上八下。而这种拖延导致的后遗症是,时间越长越恐慌。

    这天他回来的早,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抽烟,满屋子乱但他也懒得收拾,就盯着手机看,想验证陆霓什么时候回来。

    陆霓一进门就被烟雾缭绕的屋子惊到,他从前还只是在阳台抽,现在越来越过分。她透过薄薄的烟雾,看着穿着浴袍衣衫不整的男人,他脸上有说不出来的消沉倦怠。

    夫妻彼此看对方一眼,不用言语,陆霓换了鞋子,把窗户开到最大。然后去卧室里换衣服,洗澡。

    陈延把烟掐了,也准备回卧室的时候,陆霓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他看一眼备注是徐会计,一接通,那边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终于接电话了,还以为你给我拉黑了呢。”

    “是我,陈延。”

    徐会计说:“怎么是你啊。小陆呢?”

    “找她什么事?”陈延问。

    徐会计说:“去年她有张发||||票还没给我,都拖了好久。我最近跟她要,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能比较忙吧。”陈延含糊道。

    “你们现在在家吗?你帮我找一下,拍照发给我就行,拜托。”徐会计真是服了。

    陈延懒懒地放下手机,文书类的东西她都是放在书房的。

    陈延推开书房的门,在书桌上找了找,桌子干净如新,只有几本花卉种植的专业书籍,没看见什么票据,左边抽屉里是一盒彩绘笔,针线,刻度板之类的用具。

    陈延又拉开右边地抽屉,剪刀下面压着一沓票,被夹起来了,最上面的一张是出自某知名五星酒店,和徐会计说的日期、编号都对上了。

    陈延把这张发||||票单独抽出来,仔细看,目光毒烈,像要把纸张烧穿。

    陆霓洗完澡,吹干了头发,并没有换睡衣,而是穿了件衬衣和长裤。陈延摁断徐会计的电话,现在没空搭理她,他拿着东西从书房里出来。

    陆霓看看他手里的东西,轻飘到哗哗作响,又看看陈延的脸怒火中烧,亦或,极度隐忍,保持最后的理智。

    深邃漆黑的眼里早已舔出熠亮火苗,要把她烧到灰飞烟灭。

    “解释一下,这是什么?”陈延把票丢到她面前,他想不出她为什么要去酒店开房间。

    陆霓睁着清亮眼眸,温柔浅笑,“其实有两张。”她转身从包里拿出另外一张,出自同一家酒店,一样的房型,是最近的日期。

    陆霓又笑,笑声里有欢愉解脱,也有无法形容的哀伤,很快她的所有情绪都像大雪一样,簌簌飘落,只剩躯壳坐在这个屋子里。

    陈延皱眉不解,觉得她可能疯了。

    可陆霓现在很好,精神状态也很正常,她只是慢慢看着这段时间的陈延,陷入质疑,崩溃,恼怒不理智的情绪里。

    她从陈延的烟盒里抖出一根来,不算熟练,但也绝不笨拙的动作,点燃了烟,吸一口,再缓缓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