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玺顺势扣住沈清越抵在唇上的手,移到自己胸膛摁住,一双深邃的眼眸直直注视着她:
“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么?”
他的嗓音低沉如磬石碰撞,又透出一丝隐隐的委屈。
叫人听了不忍拒绝。
沈清越手心发热,隔着衣衫也能感觉到他胸腔里传来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铿锵有力。
要是换到现代,遇到这么会撩的,她估计就答应了。
可这是古代,等她赚够一亿星币,还要回去。
眼下,她应该回答喜欢,占上一波便宜?最后偷偷溜掉当渣女?
还是直接拒绝,不给他一点希望?
沈清越思量再三,抽出手:“对不……”
话未说完,被一道声音打断。
“清越,你真的来了京城!”
林昭昭怀里抱着一个小檀木箱,小跑着朝这边赶来,眉眼间满是久别重逢的欣喜。
沈清越看向林昭昭,笑着打了声招呼:“昭昭,好久不见。”
林昭昭脸蛋红扑扑的,边喘着气边揭开箱盖:“在清水村时,多亏有你相救,我知道你喜欢金银珠宝,特别备下一点小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沈清越视线扫过箱中莹润的珍珠和通透的玉石,一双星眸弯成月牙,这些东西卖给系统,应该能换不少星币。
这兄妹俩能处。
“你真是太客气了。”
沈清越嘴上说着客气,手已经接过檀木箱,像想起什么,关心的问:“你回京后习惯吗?”
林昭昭神色略显惆怅:“回京前,皇兄已在书信里跟父皇禀明一切,我回宫后直接被册封为朝阳公主,或许是离宫太久的缘故,对京中的一切比较生疏。”
随即,她又绽开一抹欣喜的笑:
“皇兄回宫后,对我颇为照顾。”
“如今,你也来到京城,我心中实在欢喜!”
“说实话,从前在清水村,你总以男子身份示人,我竟一丝一毫也未察觉出你是女子。”
林昭昭说出这句话时,语气透着明显的遗憾,随即,她亲昵的握住沈清越的手,眉开眼笑:“这样也好,往后我们可以当姐妹,你可要常来我公主府走动。”
沈清越面对林昭昭的热情,心里莫名有点心虚,之前花了十两银子,从她手里买走价值三千万星币的空间玉佩。
平阳县爆发的疫病,倘若没有空间灵泉为药引,肯定没这么快结束。
空间玉佩确实是个好东西。
两人离得比较近。
沈清越目光不经意扫过林昭昭的脸,落在她的下巴处,厚重的脂粉下有几个明显的痘痕:“你脸上……长痘痘了?”
林昭昭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下巴,有些不好意思:“自从皇兄回京,常有世家小姐递帖子登门拜访,我身为公主,总不能全拒之门外。。”
“每逢见客,少不了往脸上涂脂抹粉。”
“从前在清水村素面惯了,如今脸上日日沾着粉,便闷出痘来。”
沈清越心思一动,古代女子也会涂脂抹粉打扮自己,京中贵女更甚,当下没有卸妆洁面的东西,清洗不干净。
脂粉积在毛孔里,时间一久,长痘痘是正常的事。
若能做出硫磺皂,岂不是大卖?
果然,还得是京城赚钱的门路多。
沈清越拍了拍她的手背:“我近日准备做一些硫磺皂,做好后,送点到你的公主府,你用它洁面,痘印一定会消下去的。”
“真的么?”林昭昭眼中漾开盈盈光彩,腼腆道,“你对我真好。”
李承玺看着亲近的两人,心里酸溜溜的,向前几步恰好隔在两人中间,对沈清越温声道:“昭昭的事,劳你费心了。”
沈清越摆了摆手:“小事,不必客气。”
林昭昭察觉李承玺待沈清越与旁人不同,心中隐隐猜到,他八成对沈清越有意思。
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日清水村头,大樟树下,沈清越正在招长工。
他立在树荫洒下的碎光里,少年一身风华如璞玉生辉,那般耀眼夺目,自在不拘。
比她在京中见过的任何一位世家公子都要好。
可他偏偏是女子。
林昭昭心底再次掀起遗憾,皇兄是太子,未来的储君,谁嫁给她,以后就是皇后,住在看似奢华,实则像牢笼一样的宫墙里。
这段时间,她见多了虚与委蛇的人。
她们脸上是笑着的,眼底深处却没有笑意。
林昭昭不想沈清越变成那样,所以,并不想她成为太子妃。
林昭昭绕过李承玺,亲昵地挽住沈清越的胳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意有所指道:
“皇兄,你与谢婉柔青梅竹马,父皇希望你娶她为太子妃,你别挨越姐姐太近,免得惹来闲话,影响到她的声誉。”
李承玺有点扎心,自家亲皇妹不帮自己追媳妇就算了,还横插一脚,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是亲皇妹能干出的事?
李承玺怕沈清越误会,认真的纠正:“什么青梅竹马?我跟太傅之女仅限认识,一点也不熟。”
说着,他一把拉开林昭昭,不让她靠在沈清越的肩上。
“你是朝阳公主,言行举止须端庄持重,不可这般轻浮。”
林昭昭不服气:“我只是靠在越姐姐肩上,哪里轻浮?这又不是严肃的宫宴场合,再说,我们都是女子,亲近点又何妨?”
“皇兄总劝我多交良友,敞开心扉,我现在有越姐姐,皇兄不高兴吗?”
李承玺原本希望林昭昭多结识些朋友,过得开心一些,却不想,她亲近的对象是沈清越,还试图捣乱。
左一个越姐姐,右一个越姐姐。
仅是听着,就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欺负他一介男子不能乱来,他也想靠在沈清越的肩上,搂着她的腰。
李承玺没有接林昭昭的话,而是严厉的提醒:“你府上有琴棋书画的教习,今日应该有课,你是背着夫子偷偷跑出来的吧?”
林昭昭一想到课业,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识字、礼仪、女红、琴棋书画,样样都得学。
公主不好当。
林昭昭躲到沈清越身后,诺诺的道:“我今日只想跟越姐姐叙旧。”
沈清越投给林昭昭一个同情的眼神,尊贵的身份,就有与之相伴的麻烦。
恰在此时,下人手持一份请柬,恭敬的呈上来:“县主,您的请柬。”
沈清越接过请柬打开一看,轻声念道:“三日后,护国将军府,赏菊宴。”
林昭昭看到请柬,更愁了:“宴会名义上是赏菊,实则是为少将军择妻。”
她顿了顿,低声解释道:
“护国将军府的男丁,基本都战死沙场,戚将军戍守边疆,府中只剩十九岁的少将军戚怀瑾。”
“戚老夫人忧心子嗣,盼着早日为将军府开枝散叶,延续香火。”
林昭昭说到这儿,语气有些沉闷:“父皇曾暗示过我,希望我能嫁入将军府,以示皇室对戚家的看重。”
李承玺声线沉稳:“你若不愿,无人可以逼迫你嫁人。”
沈清越因为玉佩的事,对林昭昭多少存着几分歉疚,闻言立刻表态:“你皇兄若不帮你,我帮你。”
林昭昭顿时喜笑颜开,正想扑过去抱住沈清越,被李承玺拽住后衣领,无法前进半步。
李承玺懊恼的警告:“你说话就说话,别靠她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