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医撇了撇嘴:
“这老东西定是又胡搅蛮缠,气的巫王头疼了。”
宋桃花起了兴致,随手拿个馃子投到了嘴巴里,兴致勃勃的看向大巫医。
看宋桃花这般感兴趣,大巫医搓了搓手,二人凑到了一起:
“巫王陛下子嗣单薄,且没有兄弟,好不容易老来得子,又不想让孩子卷入朝政之中,所以只能在皇室宗亲里面选个合适的人选,做为继位者。小侯爷没有回来之前,这宁远侯一家可是热门人选。”
大巫医看了眼宁川,发现他没有要阻止的意思,索性就打算一一说给宋桃花听。
“三年前,小侯爷被巫王带了回来,各方面都远胜宁远,这老东西就开始作妖了,处处为难小侯爷,还四处宣扬污蔑小侯爷的身世,所以结下了恩怨。”
“此番他儿子死了,其中还看似有小侯爷的手笔,这老东西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啊,就这?”
宋桃花兴致缺缺,还以为有什么隐秘呢?不过就是一些正常的争权手段罢了。
是以,宋桃花对着宁远侯倒是也没有什么太厌恶的情绪,毕竟人家死了儿子不是。
大监在外头驾着车,经过宁远侯身边的时候,停了马车:
“宁远侯,小侯爷已经回来了,陛下宣您进殿对峙。”
“这还有什么对峙的必要吗?就是宁川小儿嫉妒我儿优秀,暗杀远儿。”
“请吧——”
大监倒是也不和宁远侯争辩,跳上马车,直接驾着马车扬长离去。
带起的灰尘飘了宁远侯一脸,宁远侯伸出手,叫骂着一蹦一跳的跟着进了花溪:
“狗奴才,你莫要狗眼看人低,就算我没了儿子,宁川也不一定就能登上高位。”
宋桃花满头黑线,不确定的道:
“你确定,这小宁远侯就是昨晚的那只癞蛤蟆?”
宁川点头应是。
“这老头子莫不是对自己儿子有什么误解吧?”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自家的东西,总是好的,不奇怪。”
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看来自己在桃花心中的形象,尚可。
大殿上没有外人,只有巫王和巫后端坐在上方,巫后本是不欲出来的,但是想着还没有见过宋桃花,毕竟是要与宁川共度余生的人,自己还是要好好把把关的。
许是想着昨日宋桃花和巫王相处的并不愉快,宁川特意慢了两步,陪在宋桃花身边。
简单的见了礼后,双方落座。
帝后二人交换了个眼色,二人都是人精一般的人儿,自然是看见了宁川颈项上的痕迹的,不由暗暗叹气。
哎,这般道歉,未免太过了些。
“多谢白苗大祭司为吾王解了蛊,这是吾为您准备的谢礼,还请笑纳。”
巫后看来的目光清澈而柔和,说话也如吴侬软语一般轻柔。
宋桃花很是受用,果然自己只有一双欣赏美的眼睛,看不得癞蛤蟆和死鸭子,不然只会心生怨气。
“多谢巫后。”
坐在巫后身旁的死鸭子尤不死心的开口。
“川儿年岁小,性子倔,若是做的不好,还望大祭司多多担待。”
“巫王多虑了,吾与春风侯相处得宜,一切都好。”
宋桃花抬手握住宁川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抬头向着巫王点头示意,那模样就好像是在说,你养的这颗白菜味道还不错,甚得吾心。
看的上座的巫王后槽牙都咬碎了。
要不是门外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过来,巫王肯定也是会窝囊的咽下这口气。
吵也吵不过,打又打不赢,侄儿还被人家勾了魂。除了窝囊的忍着,还能怎么办嘛?
看的巫后不由的连连捂嘴发笑。
“大祭司如此不拘小节甚好,川儿就是需要你这般的女子,才能暖化他的心,吾就在此提前祝二位喜结连理,白首到老了。”
宋桃花眉眼弯弯,对巫后的好感又多了一点,只是白首到老,怕是不可能了,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宋桃花对巫后颔首:
“过奖了,多谢巫后。”
话音刚落,宁远侯就进了殿,进来后,二话不说,直接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嘴中念念有词。
“陛下,您一定要给远儿做主啊!那孩子如此的孝顺您,现在竟然就这般惨死在小人手中,定然不会瞑目的。”
宁远侯一遍哭嚎,一边眼神恶毒的盯着宁川。
“宁远侯,快起身吧。”
眼神示意身旁的大监,给宁远侯看座。
眸光暗淡,不由的想起了孟德喜,以往这个时候,根本不需要提示,孟德喜就知道要做什么了。没想到临到老,竟还遭了这一劫。
也更坚定了巫王要带上一家老小远离皇权的决心。
轻声叹了口气,巫后若有所察,拍了拍巫王的手,无声安慰。
“老臣不坐,今日若是不能把杀害远儿的凶手绳之以法,老臣就没脸坐下。”
“春风侯和白苗大祭司就在这,有什么证据只管拿出来,若是能证实是春风侯杀了宁远,本王定会还你公道的。”
巫王烦躁的对着大监摆摆手,爱坐不坐。
宁远侯哪怕是抬头看宁川一眼,再哀嚎,巫王都会觉得他长脑子了,你看看宁川那一脖子的草莓,像是有空去杀你儿子的样子的吗?
怕是他昨个自己都差点自身难保了。
宁远侯颤颤巍巍的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上交给大监,抬头拱手:
“陛下,这个香囊是在远儿身上发现,上面的图腾是白苗的蛇纹,万不会出错的,此时,华胥除了这白苗大祭司和她带来的那个小孩,不会再有其他白苗的人。”
宋桃花仔细的看了一眼那个香囊,赫然是她当时送给应如是的那枚。
宁川看宋桃花转头看来,指腹轻轻的摩挲宋桃花的掌心,低声道:
“无碍。”
二人继续看向大殿内的宁远侯,只听他声嘶力竭的已经唱到了高潮部分:
“昨日,闭月羞花的人都看见了,远儿和这两小儿发生了矛盾,白苗的妖女不仅当众嗤笑我儿是癞蛤蟆,宁川还一脚把我儿从楼梯上踢了下去,导致我儿受伤。”
说到伤心处,宁远侯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不成样子,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陛下,远儿素来温和,从不与人交恶,只有他二人有杀远儿的动机啊!”
宁远侯声泪俱下的控诉,听得宋桃花也是一阵唏嘘,撇开这老头的亲爹滤镜不说,他刚刚指控的两点倒也是真的。
到底是死了儿子,自己还是该好好解释解释的。
可谁知,宋桃花张嘴就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