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炳章摆弄着桌上的瓶瓶罐罐，听到身后缓缓走来的脚步声，启唇，“不欢而散？”
夜宣不语。
孙炳章安慰他，“无事，你既已跟随我，那前面的事，我也就不做数了。”
他往另一个药瓶里滴入之前从孙芮蕊那里取来的血，“说起来，我倒是好奇，若是我的宝贝女儿有了身孕，生下的孩子又会如何？”
夜宣握紧拳，往后瞟了一眼被锁住的药人，摇头，“不知。”
孙炳章大笑，“这有何难，试试不就知道了。”
经过两年的时间，孙炳章接生了许多婴儿，其中有许多是试验失败的死婴。
在他所有的药人中，只有孙芮蕊是最成功的，所以他想若是孙芮蕊生的孩子，会不会尤其不同。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又买了两个奴隶回来。
正是季澈和闻铎。
孙炳章喂他们喝下了孙芮蕊的血，两人身上之前留下的伤全都恢复如初。
虽然二人深感奇怪，但是彼此心照不宣，都没有问出口。
孙炳章告诉孙芮蕊，在她十四岁那年，要她与包括云礼和夜宣在内的四人一同成亲，他要她生下孩子。
孙芮蕊简直不敢相信，他说的这是人话？
“你要我成亲生子！”
孙炳章挑眉，“你是我的女儿，你要为我们家传宗接代，这是你的本分。”
孙芮蕊冷笑一声，“好啊，我答应你便是。”
孙炳章回了地窖之后，夜宣跪坐在地，背部挺直，头微微低垂，“大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孙炳章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什么？”
“我愿听从大人的任何指示，大人让我往东，我便往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求大人这两年，不要再为难蕊蕊，放她出门。”
他担心孙芮蕊在这般压抑的环境下，又会像当初那样想不开。
孙炳章勾唇，“也好。”
毕竟他有了更大的计划……
孙炳章在完成初步的成果之后，首先选择了其他三国作为切入点，虽然没有得到国主凌御的支持，但他得到了祈天国宰相李明空暗中的支持。
青霄国那边暂时行不通，青霄国国主顾赋油盐不进，计划暂且作废。
而挽月国那边，秦慕太过无能，他就与张军做了交易。
李明空和张军全力配合他，为他送来了很多药人，这减轻了他找人的压力。
同时，他还暗地里买了许多奴隶，建立了炼鬼阁，有了只听命于自己的暗卫。
孙炳章的势力越来越大……
而这两年，是孙芮蕊阴暗日子里唯一快乐的那一段时光。
但她没想到自己的这段时光是夜宣换来的 甚至对夜宣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孙炳章允许孙芮蕊她们四人出门，但不允许她们到家外面去，并且还用锁链拴着他们，行动受阻，所以孙芮蕊就只能在家里的院子里喂喂鸡鸭鹅，晚上的时候坐在躺椅上看星星。
“蕊蕊，你在看什么？”云礼的声音响起。
孙芮蕊莞尔一笑，“看星星。”
她用手比划了一番，“你瞧，那是北斗七星。”
云礼凑过去，“当真是北斗七星。我真的好久没有看过星星了。”
孙芮蕊坐起身子，扭头看向季澈和闻铎，“你们呢？不一起吗？看星星。”
季澈抬头，“我们没见过星星，哪个是星星？”
孙芮蕊走到他身边指给他看，“哝！那些一闪一闪的都是。”
季澈自来到这里，第一次露出了一抹笑，即使是很浅的笑容，也是化冰的开始。
“那你说的那个北斗七星又是哪个？”
孙芮蕊一个个比划过去，“这七个，连起来就是了。”
季澈似懂非懂，但还是没有找对。
孙芮蕊只能握住他的手，季澈感受到手上的温度，和他之前握的兵器是不一样的温度，不再是冷冰冰的，甚至让他心中涌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孙芮蕊指着北斗七星的第一个星星，“这里，从斗身最前端开始，到斗柄的末尾，依次连起来，你瞧，是不是就是北斗七星。”
季澈一脸惊喜，“这竟然是个大饭勺！”
孙芮蕊失笑，话糙理不糙。
而且季澈现在这副样子才像是个孩子。
孙芮蕊又问闻铎，“你知道了吗？”
闻铎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
孙芮蕊皱眉，“虽然这样可能有些不礼貌，但你不会说话？”
闻铎摇头。
孙芮蕊挠头，“抱歉啊。”
闻铎却突然开口，“会。”
孙芮蕊有些生气，“那你摇头干什么？”
闻铎解释，“摇头，不是，不会。”
孙芮蕊拍了下手，“懂了！你是i人！”
闻铎没有听懂，歪头，“不懂。”
季澈帮着解释，“他不太会说话。”
孙芮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没事，你不会说，我来帮你。”
季澈有些好奇，“还能帮别人讲话呢？”
孙芮蕊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季澈眼底有一丝兴趣，“那我想看。”
孙芮蕊清咳一声，双手做着撒花的动作，“当当，隆重向大家介绍，这位是我们闻铎，他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不善言辞，大家勿怪！但是他为人正直，待人真诚，是个特别好的人！”
闻铎一开始听着就觉得很奇怪，他从小被卖作奴隶，读书读得不多，有些都听不懂，但是最后一句还是能听懂的，她说他是好人。
季澈看着孙芮蕊，“你好像真的早就认识我们了一样。”
孙芮蕊淡笑，故作神秘，“说不定呢。”
她拍了拍闻铎的肩，“总之不会表达不是你的错，这不是有我嘛，等我成功扳倒孙炳章，就会放你们自由，也放我自己自由。”
云礼在一旁淡淡看着，他很喜欢现在的氛围，现在的每一刻，就好像他还是当初那个没有经历过这一切的他，还是那个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他。
孙芮蕊郑重承诺，“我，孙芮蕊，一定会杀了孙炳章。替我娘亲和阿兄报仇！然后放你们出去！”
云礼微笑，“那我一定会助蕊蕊一臂之力。不，我会倾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