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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玄神妙境

    薛宝叉见张蕃神情古怪,在亭中踱了几步,审视着张蕃,眼神中有些困惑。

    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张蕃在意的不是那小女孩写了什么,而是这么在乎这“真”是一支笔?

    薛宝叉问道:“你可看到她写下了什么?为何方才对此事绝口不提?”

    张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急得咳嗽了起来,心想:她要是真用那支笔写篇正经作文,我宁愿被她再打一顿。

    薛宝叉见再催问他也不得要领,将乌麟笔拿起,托在右掌上,道:“乌麟笔的笔杆不稀奇,不过是用昂贵的白金所铸,靠近笔尖的一端左右两侧有机括,只有大力按压机括,笔中所藏的乌麟墨才会溢出,不过要想按得下两侧机括,需要用笔之人的指劲有拉动五石弓之力方可。”

    张蕃脑海中浮现出巨剑萝莉那一身肌肉,还有那口巨型斩马剑,觉得她的指劲应该远不止拉五石弓之力。

    薛宝叉用左手抚摸着乌麟笔两侧,道:“稀奇的是里面的乌麟墨,用此墨写字画画,常人是看不见的,只有用笔之人指定的人才能看见。因此常用于书写密信。”

    “还有这种怪墨?这……这可怎么指定谁能看到谁不能看到?”张蕃好奇得把咳嗽忘了。

    “我对此也所知甚少,只大概听说用墨时也需用心法。那个女孩子既用此笔写信,写下的内容必是极为机……”

    “这墨水能擦掉吗?”张蕃突然问。

    薛宝叉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眨了眨眼,瞬间像明白了什么。

    一个关心的是小女孩写了什么,另一个只关心这墨水能不能擦得掉。表面是鸡同鸭讲,实则另有隐情。

    薛宝叉恍然大悟,失声道:“她把字写在你身上了?!”

    张蕃直勾勾瞪着她,觉得两人的脑回路完全不是同一个方向。

    半晌,张蕃觉得继续瞒下去怕要生出误会,道:“不是字,是一幅画。”

    可能是错觉,张蕃感觉薛宝叉两眼似乎闪过了一道光芒,她连语气都变了:“你怎知是一幅画?”

    “我刚才起床时照过镜子了。”

    “你能看见此画?”

    “只有我能看得见。”

    张蕃见桌上有宣纸毛笔,便在宣纸上把巨剑萝莉的“自画相”照样描了一遍,然后递向薛宝叉,道:“这次没撒谎,就是这幅画,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薛宝叉接过纸看了一会儿,双眼扑朔迷离,显然也被弄糊涂了。

    薛宝叉朝张蕃的脸、脖子、胸口、双手间来回扫了几眼……

    张蕃指着自己的额头,道:“不用找了,她画在这儿了。”

    看不见薛宝叉是什么表情,只见她缓缓坐了下来,把那幅画放在桌面上,思索了一会儿后又拿起宣纸审视一番,似乎仍不得要领,细声道:“听说乌麟墨需要数种珍禽异兽的苦胆、鲜血才能配制,其中最主要的一种珍禽名叫乌云麒麟,普天之下能制作乌麟墨,还会使用的只有大洪国的乌云世家。”

    “大洪国?”张蕃皱起了眉头,隐约猜到薛宝叉为什么如此重视这支乌麟笔了。

    “可乌云世家……”薛宝叉道,“坐拥乌麟墨而不用,尽供给了大洪国师周怀仙。因此普天之下拥有乌麟笔、又会用的,只有周怀仙和他的抚剑堂。那小女孩的主人是周怀仙,她是抚剑堂的人。”

    张蕃悚然一惊,呆了一会儿,道:“有没有可能你想多了,她只是路过捡到的?或者和我一样,是从别人那儿抢来的?”

    薛宝叉微摇头,道:“笔、墨或可以偶然捡到,抢得,用笔之心法却是不宣之密。”

    在这夏天炎热的上午,张蕃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万不料这么快就和抚剑堂面对面了,可她为什么只画一幅涂鸦就撤了?

    两人都有疑问,各想各的心事,一时无话。

    夏日鸣蝉在枝头“知——了——”,“知——了——”地叫着。

    薛宝叉道:“你刚说,她的斩马剑是从马尾辫中抽出来的?”

    “是啊,简直像变戏法。”

    “那不是戏法,”薛宝叉低头望着桌面,若有所思,“你可听说过‘玄神妙境’?”

    “什么境?”张蕃猛抬头望向她。

    “玄神妙境乃是一种稀有的上古遗宝,它一旦认主,久历数层磨炼后,如达到人境合一的地步,则能令主人有通神之力,有一些还能为主人存储其它宝器,我疑那女孩子的斩马剑和短刃就是她从自己的玄神妙境中取出来的。”

    “什么?”张蕃呆住了,他想起了【飞去来】也能够出入神境,意识到薛宝叉说的境应该就是归去来神境一类的宝物,没想到这种宝物不只他一个人拥有。

    巨剑萝莉的手臂上为什么有“长恨”两个字,她的境该不会是白居易的诗《长恨歌》?

    要不然她为什么满眼的此恨绵绵无尽期?

    她是真把自己当成杨玉环了么?

    “天下拥有玄神妙境之人屈指可数,”薛宝叉犹豫了下,道,“那女孩子实在深不可测,不料周怀仙麾下竟收录了这样的异人,思之实在可怖。今后你若再遇到此人……”

    “我就跟她拼了!”张蕃愤然抢话,一想起额头上的涂鸦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可,能逃多远逃多远。你虽有些武功,毕竟是凡人肉胎,万万不可与玄神妙境主人硬拼。”

    听到“玄神妙境主人”五个字,张蕃想起一件事来,失语道:“我听说,五百年前,金刚门那本魔经的主人便是金刚门老祖,那么金刚门的魔经会不会就是一种你说的玄神妙境?。”

    薛宝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犹豫片刻,回道:“你也知道此事?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张蕃猛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这件事是归去来神境告诉自己的,怎么不小心说出来了,只好反问道:“咦?怎么你也知道这件事?”

    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过了会儿,张蕃打破了沉默,道:“薛大小姐,你还没回答我最初的问题,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幻术,为什……”

    薛宝叉打断了他:“机缘到时,你自会知道;机缘未到,说了也无益。幻术只是小道,药也只是人间凡品。眼下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三人是土生土长的大宁人士,并非北洪细作。”

    “我倒从没疑过这个,也没打算问你这个问题。”张蕃道。

    “哦?你从未怀疑我们主仆三人是北洪周怀仙的人?”

    张蕃皱了皱眉:“你见过谁家的细作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家的细作会从大街上随便招个租客来当门房的?再说了,袭人这样善良,晴雯那样憨憨,怎么看也不像当细作的料,倒是……”

    张蕃一手摸着下巴,把薛宝叉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在思索什么。

    薛宝叉看在眼里,丝毫也不理会他这个小动作,提及细作一事让她想起了另一件事,道:“官府已发了文告,并未提及细作一事,只说那罗泽南是打家劫舍,我家声誉暂时已无碍。只是你的麻烦却是不小,你打算如何应对?”

    张蕃往后仰了仰,把自己的计划在心里快速过了一遍,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忽然开口道:“薛小姐,这两天我可能需要借你的幻术一用,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