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为了「乌麟笔」，张蕃一转念，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想起了剑舞在他额头上画的那幅自画像。
他没好脸色地看着剑舞：“小丫头片子，你要是不把我额头上的画擦掉，那支笔我就扣下了。”
“笨叔叔，”剑舞皱着小眉毛，扳着指头算了下，道：“那幅画只能保持三天，过了时间就消失，不信明早照镜子。”
“哼，我才不信，”张蕃看出这小丫头不擅撒谎，松了口气，“那支笔我也没带在身边，明天早上那画儿真消失了我再把笔还给你。”
“爱信不信！”剑舞一偏头，不再理他。
看着剑舞置气时那副淘气的样子，张蕃更疑惑司徒敬明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没心机的小女孩痛下杀手，便转向苏瑶问道：
“苏姑娘，你们之所以临阵倒戈，根源还是司徒敬明趁剑舞重伤，要取她性命，可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剑舞听到这话，也把头转过来，望着苏瑶，显然她也想知道答案。
苏瑶犹豫了片刻，道：“我也不能断定，但我猜或许和剑舞的真实身份有关系。”
“真实身份？她现在的身份是假的？”
“剑舞只是我为了避人耳目才给她起的别号，”苏瑶道：“她的真名……”
“我叫乌云琪琪格！”剑舞骄傲地仰起头，将“乌云”两个字重重念了出来。
北洪乌云氏？！
难怪她有乌云氏的「乌麟笔」，还会使用。
“可我听说，乌云氏对你家国师忠诚不二，司徒敬明怎么会……”张蕃疑惑片刻，道：“能让司徒起杀心的原因，绝不可能是单挑时她对我曾手下留情。”
“张公子和我想的一样，剑舞手下留情虽然有罪，但不至于死罪，”苏瑶道，“何况，即使剑舞有天大的罪，司徒敬明未得国师之命，也不能擅行专杀。”
张蕃不假思索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乌云无罪，怀璧其罪？”
苏瑶赞同地点了点头。
剑舞撅起嘴：“你胡说，你抢走的笔又不是只我一个人有，怀笔怎么就成罪了？”
苏瑶知道剑舞不读书，听她又把“璧”理解成“笔”，尴尬一笑，轻抚了抚剑舞的马尾。
张蕃道：“我能想到的，就两样东西可能成其罪。一是【长恨歌境】，二是境中的斩马剑，司徒敬明似乎不怕【长恨歌境】，却有些怕那口巨剑。”
苏瑶轻抚马尾的手停住了，剑舞迷惑不解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长恨歌境】？”
苏瑶对剑舞道：“我说吧，让你准备一个剑匣子，不要总是凭空抽剑，你偏不听。今日这一战，恐怕能够发觉你有玄神妙境的，不止张公子一人。”
张蕃笑道：“还有胳膊上‘长恨’两个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长恨歌境】似的。”
“这倒不怪她张扬，”苏瑶道，“她与【长恨歌境】联结，需要……”
剑舞忙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不要说太多。
剑舞道：“笨叔叔，别老打听人家的，你用来储藏那对珠子的又是什么玄神妙境？”
张蕃尴尬一笑，道：“我哪儿像你一样有什么玄神妙境……只是那对珠子会隐身罢了。”
剑舞还要追问，苏瑶忙摆手打断，道：“罢了，还是回到正事上来罢，张公子提到【长恨歌境】和斩马剑也许是祸源，我也有这样的思虑。”
张蕃见她解围，松口气，道：“苏姑娘，乌云氏族人里，会不会拥有玄神妙境的只有剑舞一人？这才引人猜忌？”
“你猜得很对，确实如此，而且剑舞的【长恨歌境】还在修炼提升，将来修为能高到什么地步，谁也不知道。这就更容易让人猜忌。”
“所以你家国师担心【长恨歌境】未来可能会导致乌云氏力量过强，从而不易控制？”
苏瑶看了眼剑舞，道：“我有此疑心，但也有所不通：国师已修成半神半仙之体，国师说过，【长恨歌境】意境不宏，属于小妖邪境，即使修习到极致也不太可能威胁到国师分毫。”
张蕃回忆了下，【归去来神境】说过同样的话：【长恨歌境】属魔而近妖，是一种小妖邪境。看来周怀仙知道的事情真不少。
“那么那口斩马剑呢？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张蕃道。
“有类似神兵利器的不止她一人，除了……”苏瑶回想了下，道：“除了剑气，乌云家其它神兵都没有剑气。”
“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剑舞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张蕃一愣，“你的玄神妙境没跟你说过吗？”
剑舞悚然道：“怎么告诉我？玄神妙境会说话？”
剑舞和苏瑶愕然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苏瑶也惊诧不已，道：“张公子是说玄神妙境可与主人对话？我听国师说过，能达到这般灵性的妙境，上古时也只有不到三个，都是能毁天灭地的无上大神通境。”
毁天灭地？无上大神通？上古时期不到三个？
【归去来神境】还有这样深厚的背景？
自己居然还一直把它当谷歌和储物戒指用，难怪它一直告诉我不要“妄自菲薄”……
苏瑶狐疑地望向张蕃，有些疑心他是怎么知道这种上古大神通境的，该不会是他的玄神妙境就是…………
苏瑶有些害怕，她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怕剑舞追问，赶忙把话题引了回去：
“那一把巨剑上确实没有刻名字，无从知晓。张公子认为这把剑有问题？”
张蕃点了点头，觉得最有问题的可能是斩马剑。
他在想：剑舞血祭过斩马剑，说明一人一剑早已确立过主仆关系，我不是剑的主人，那剑为什么也听我的召唤？
会不会《长恨歌》里的诗句作为真言，就能突破通过「血祭」建立的主仆约束？
周怀仙应该清楚这把剑的底细，或许司徒敬明也了解一些。
剑舞每次召唤剑气要有一秒多的准备时间，剑气发出后，速度也并不快，连我都有七、八分把握躲开，司徒敬明更有十足的把握。
那么问题来了：司徒敬明为什么会害怕这把几乎无法伤到他的斩马剑？？？
苏瑶见张蕃半天低头出神，唤了一声：“张公子？”
张蕃摇了摇头，道：“很有可能问题出在这把剑上。不过，你家国师深明‘臣强则主弱，主强则臣忠’的道理，境与剑都可能是祸源。”
剑舞上前一步，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召唤我的剑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