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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金光模型

    这就是曾经的七仙桥!

    张蕃立在黑黝黝的河边倒吸一口凉气。

    皎月照耀下,一座宽大的桥头遗迹耸峙在黑波汹涌的河岸。

    巨大的石块为厚厚的苔藓所覆盖,墨绿色的桥头遗迹宛如一具百年前战死的巨人,临死前仍用双手顽强地扒住河岸,只露出上半身任由风吹日晒雨打。

    薛宝缘走到他身边,微叹了一声:“真不知是何人建起这样宏伟的桥梁,听说当年桥还在时,足可供十万大军通行。”

    “你也是第一次来这儿?”张蕃还以为她和周乙一样曾来亲眼见过这处遗迹。

    “和你一样,是第一次。”薛宝缘道,“周乙和剑舞两刻钟后就会跟上来,为防我施法过程被他们看到,我要即刻开始施法修桥了。你后退些。”

    张蕃悚然后退了十余步,直到与袭人并肩而立才停下。

    月色下,薛宝缘伸出双臂,衣袖滑下,露出白玉般的手臂,两手指尖轻捏,似乎从空中提起一根线。

    紧接着,她的身躯也开始摆动起来,有如舞蹈一般,初时质朴,渐转夭绍。

    张番恍然间似乎看到月光下一位白裙仙女在翩翩起舞,不觉微张开嘴巴,看得呆住了。

    突然,薛宝缘双掌相对,两掌间爆发出一道金光,刺得张蕃与袭人不约而同举起衣袖遮蔽双眼。

    金光暗淡,两人再次望去,薛宝缘双掌间多了一个散发着金黄光芒的……桥头?

    那金黄灿灿的桥头在她双掌间缓缓旋转,就像一个光影模型。

    薛宝缘端详了那模型一会儿,突然黑漆漆的波涛中几声巨响,伴随着“哗啦啦”的大水声,几块边角浑圆的白垩色巨石从水中升起,快速上升后,紧紧贴在了桥头遗迹上。

    她双掌中那座金黄色闪亮的桥头也变长了一些。

    更多的石头从水中升起,有大有小,有方有圆,速度越来越快,每块石头一升出水面似乎就知道了自己的位置,毫不犹豫地朝属于自己的位置飞去,同时金光灿灿的光影模型也在不断加长,形状也越来越像一座石拱桥。

    约摸一刻钟后,水面恢复了平静,一座巨大的、横跨落仙江两岸的超长石拱大桥出现在三人眼前。

    薛宝缘双掌中的金光模型消失了。

    张蕃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有可能是古代人类造的桥吗?

    那是一座单孔弧形石桥。

    太长了,张蕃不禁想,作为一座拱形桥,它实在太长了,整整横跨了三十丈有余。

    前世最长的石拱桥的跨径也不到四十米,而这座桥至少有一百米长。

    这还不算什么,最令张蕃震撼的是:它实在是太宽了,宽得让人不可理解。

    前世里的金门大桥、曼哈顿大桥和它相比都窄了一大截。

    原本以为是桥头的遗迹,竟然只是桥头一侧的一根石柱残留。

    薛宝缘似乎也没想到这座桥的原貌是这样恢宏,怔怔地说了一句:“这根本不像是给人走的桥。”

    张蕃起了身鸡皮疙瘩,他心里刚刚也是这个想法,不禁脱口道:“是啊,倒像是给巨人行军走的桥。”

    薛宝缘转过头,隔着面纱望向张蕃。

    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张蕃能感觉得到,她也有同样的想法。

    一刻钟后,周乙和剑舞赶了上来,两个人看到这座桥,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们不约而同望向了张蕃,眼神中充满了惊异和敬畏,张蕃只好一点头,笑纳了他们的崇拜。

    薛宝缘不愿被人知道她的能力,所以让周乙和剑舞在后面等两刻钟再跟上来,万一有人问起,张蕃得站出来做她的挡箭牌。

    由于长期沉在水底受激流冲刷,部分石料边角被磨圆了,在桥面上形成了道道不小的缝隙,但只要小心些不要让马蹄踏入空缝,足可以供车、马通行。

    众人都过桥后,薛宝缘回头凝视宏伟的七仙桥,喃喃自语道:“好一座桥啊……只可惜,回程时又要将它拆了去……”

    张蕃隐约听到了这句话,惊疑地回望七仙桥,不敢想象拆除它的时候又是一番怎样天塌地陷的景象。

    ……

    同时,磁州宣化府。

    驻磁州知军事太监金思详官邸。

    侍卫从伺鸽人手里接过了信,转身就要向往常一样递进去。

    “是白鸽子,大人。”伺鸽人低低提醒了一句。

    白鸽……金刚门的人传来消息才用白鸽,侍卫一怔,摆了摆手叫伺鸽人退下了。

    他趁周遭无人,走到灯笼下,展开信自己先一目十行地瞧了起来,看完后才重新卷好信,递进了书房。

    ……

    金太监花了好久才看完信,这封信相当长,把昨日发生在武阳荒宅中的事重述了一遍,只不过有关玄兔堂主的事只用寥寥一行匆匆带过:有心死战,力有不逮,保存实力,期以后效。

    这封信的落款是玄兔堂主——公孙止。

    “干爹,”侍卫陪着小心问道,“发生什么事让您老人家悉眉不展?”

    金太监把信卷好丢回到桌上,不过这回没让侍卫自己看信,愠怒道:“下午才收到大洪特使的飞鸽传书,说信囊已得手,不必咱家再卖力寻,还特别提到不要再寻那张蕃的晦气。晚上又收到公孙老儿的信,把那张蕃一顿吹嘘,又说此人与大觉寺关系非浅,劝咱家及早收手,不要再碰他。”

    “那干爹的意思呢?”

    “咱家与此人无仇无怨,何必非置他于死地不可?”金太监瞥了侍卫一眼,“咱家气恼的是:叫咱家寻信囊的是大洪特使,叫咱家停手的也是大洪特使。总觉得咱家在这里面被人当猴耍了一番,实在气不顺。”

    “干爹的意思是……”侍卫道,“咱们就不理会那张蕃了?”

    金太监愕然望向侍卫:“你是聋了还是怎么着?咱家的话你听不明白?”

    “明白了,干爹的意思是放他去。”侍卫忙一低头。

    金太监瞪了侍卫一眼,随手抄起桌上一碗茶,刚放到嘴边,就“哗啦”一阵响,把茶碗扔在地上摔了个稀碎,骂道:“哪个丫鬟这么不长心!茶凉成这样还端来给咱家喝!”

    门外当值的丫鬟听见骂,赶紧碎步挪了进来,低头就捡茶碗碎片,一声不敢回。

    可她不回话,让金太监有火无处发泄,更加烦闷,骂道:“是你这个浪蹄子干的好事?!怎么不回话?”

    丫鬟吓得搁下手里碎片,慌忙拜倒在地,颤声道:“回公公的话,都是奴婢的错,茶是一早就端进来的,公公因在看信,奴婢怕搅扰了公公,因此一直没敢进来换茶。”

    金太监突然用尖细的声音高叫道:“知道错就好!知道错了就好!来人呀,把这奴婢给咱家拉出去剁了喂狗!”

    丫鬟身子一软,吓得晕死了过去。

    两名壮仆妇闻命,立刻奔了进来,一左一右架着她出去了。

    金太监顿感心满意足,心里当即没那么烦躁了,缓缓站起身来,道:“咱家想起来了,刘锦云端万岁军营那晚,不是抓了两个女子和一个小孩儿么?咱家前日叫你催着他们些,此事办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