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张蕃把刚刚发生的事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
哦,原来主公遇到些古怪的青铜俑,据主公的回忆,这些青铜俑可能会是两种东西,其一便是上古的一种通天法力,修炼到极致确实能化虚为实。不过这是至高至圣的道行,传说上古时也只有一位圣人能做到,恰好被主公遇到的可能性较小。
那另一种可能呢?
另一种可能性就很大了……那便是‘画魂’。
画魂?
画魂之术有数种修炼途径,其中有一种修炼途径叫‘二相’:便是将人的魂魄与人偶或器物相结合……
原来是“灵魂附体”!每个青铜灯俑体内都有一个人的灵魂?难怪那些灯俑会动。
非也!灵魂附体是小妖邪术,怎能与‘画魂’相提并论?所谓‘二相’乃是将人之魂魄与人偶实体相叠加,故人偶忽而为实,忽而为虚。
什么?叠加?!
然也,是叠加。灯俑为虚态时便是魂魄,主公以掌击之,以飞去来投之,自然无法伤害它;灯俑为实态时便是青铜,击中主公自然疼痛难忍。
忽虚忽实?!量子力学?真是薛定谔的猫!!!张蕃在心中暗惊。
薛定谔的猫?主公这位朋友的猫也是‘二相’之物?
不,没有没有。先不说这个,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克制这些灯俑?我们被这些灯俑堵死在洞里了。
有!而且有两种方法。
还有两种?!张蕃心中一阵狂喜。
先说第一种。上古时,曾有几件稀世宝物,都有‘诛魂’的神通,那灯俑一旦被这类宝物击中,不管是青铜态还是魂魄态,都会形神俱灭。
……难道神境中现在有这样的宝物???
说来也是桩憾事。主公有所不知,「飞去来」并非独立的宝物,它曾与另一件宝物是一套,可那件宝物并未收纳在神境之中。
你……
既然没有还说它干什么?第二种办法呢?
且说这第二种……
且慢,第二种该不会也不在神境中吧?不在的话就不用说了。
主公这回可错了,这第二种办法确实在神境中,而且主公还见到过。
我还见过?!快讲!
主公还记得初见神境时,在藏宝洞中见到的那些壁画么?
记得,怎么……?
壁画中的人便是‘画魂’,它们正在神境中。主公若是能像召唤「飞去来」一样把他们也召唤出去,它们必能击退那些青铜灯俑。
大妙!可我如何才能把它们召唤出去呢???
主公只须将【归去来境】升至第四层境界。
第四……,你是不是在耍我???
眼下才刚刚升至第二境,等我在这洞里慢慢升到第四境,我们三人早饿死了。
这……,主公所言,倒也不无道理……
还有第三种办法么?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依靠主公自己。
……我有办法还会进来问你?张蕃在心中苦笑。
切勿妄自菲薄,主公可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入这个山洞的么?
张蕃一时语结。打开青铜大门的确靠的是自己。
是了,自从【归去来神境】跟随主公后,有多少大事都是主公自己解决的,人是主,境是仆,神境不过聊相辅佐而已。
张蕃觉得这次的鸡汤灌得自己实在没话说。
他觉得没什么好问的了,正要退出【归去来神境】,忽然脑际又响起了神境的声音:
主公在回忆里提到有块青铜碑,上有“迷陵”两个金文?
张蕃一怔,打消了退出神境的念头。
你知道这个“迷陵”?!
“迷陵”是上古时一位暴君的迷冢,用来误导那些在他死后掘其坟墓泄愤的人。这位暴君自号「两界帝君」,只因他是位修仙奇才,仅凭一己之力,便把修为提升到了「天下一人境」,于人、神两界无敌手,只有圣、仙方能克制他。
张蕃知道按修为排行,从高到低依次是圣、仙、神、人。
人祈福于神,神却只是给仙办事的低等神祇,而在仙之上还有圣,比如道家三清、释家如来就属圣。
可「天下一人境」却是头次听说。
主公可在市井间听闻过武丁、武生境一说?
听说过。
人界习武,分为九品。上三品有正无从,下六品有正有从。最低的是从九品“武人”境,再往上便是九品“武丁”境,从八品为“武仪”,八品为“武生”,从七……
等等,这和「天下一人境」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凡人最高可达到一品“武圣”境,但如果修仙的话,从一品往上,历经「折冲境」、「窥云境」、「天山境」等七个境界,才能达到「天下一人境」。
张蕃顿感头皮发麻……
我现在属于哪个境界?
不借助「飞去来」,主公自身实力介于从七品“五信”与七品“武魁”之间。
……
主公……
先不说这个伤人的话题了,咱们还是回到正题来,还有哪些有关这个“迷陵”的信息可以告诉我的?
“迷陵”乃是由六十四个封闭结界组成的迷宫,每个结界间声、光不能相通,六十四个结界空间不停变换位置,人一旦踏入第三个结界后,或者迷路,或者为结界空间所杀,总之再无生还可能,幸好主公在第二结界空间便及早回头。
张蕃长长吐了口气,心中也是大为庆幸。
不过可惜,假如主公的修为能达到「折冲境」以上,或可强闯“迷陵”,那便可以直穿摩云岭了。
你说什么?!突破“迷陵”也能穿越摩云岭???
张蕃心中忽然涌出一个念头,但这念头转瞬即逝,再也抓不住了。
据说“两界帝君”崇信风水堪舆之术,虽是迷冢,必然穿山而建,不会修成一个不能通透的死穴。
张蕃沉默了良久……一直在试图找回刚才那个念头。
主公,关于“迷陵”的信息,也只有这么多了。
那么“庄公大隧”呢?你了解多少?
庄公大隧?闻所未闻。
张蕃心中一凛,似乎想到了点儿什么,但很快又叹了口气。
何为庄公大……,主公?主……?为何又一声不吭就走了……
……
张蕃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薛宝缘和袭人一头雾水,从没见有人调息打坐这么快的。
在两人眼里,时间只过去了不到十息。
那些青铜灯俑仍然一动不动站在门口,只是有几个灯俑的表情有了些变化,张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那几个灯俑脸上有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再次走近青铜灯俑,从不同方向接近它们,但不再试图与它们接触。
有什么办法能出去呢?
最后一排灯俑把出口堵得严严实实,他踮了踮脚尖,试图从它们头顶跃过去,但前几排的青铜灯俑似乎立即感知到了他的意图,迅即纷纷飞向半空,一排排层叠站立,把出口上下堵了个严严实实。
张蕃见状一怔,只好放弃这个方法,开始在这片空间来回踱步,一面在洞内四向环顾,一面考虑对策。
薛宝缘和袭人见状,也开始沿着墙壁上下搜寻,想找找有没有什么机关。
一男二女在洞内来回走了快一刻钟,仍然一无所获。
这段时间里,张蕃一直在低头思索,这时猛然一抬头,停下了脚步,转向二人徐徐问道:
“你们说……这‘迷陵’到底是怎么修建起来的呢?”
薛宝缘和袭人也停下脚步,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