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山,江桢唯一能用来打发时间的事情就是给韦雪烟做饭洗澡,他做得越来越熟练,很快便剩下了大把的时间,只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雪景。
有时雪停下来,他也勉强学着凡人一样在院子里堆雪人,并且邀请韦雪烟一起打雪仗。
但韦雪烟作为狼来说身手过于敏捷,不管江桢把雪球扔得有多快,哪怕他用上法力,韦雪烟还是每一次都能轻易躲过。
玩了两天,江桢一直输,最后也没了玩的心思。
最后索性在堆雪人上下功夫,干脆把天宫里面的众神仙都堆成了雪人。
等到能想起的神仙都堆成雪人以后,食神终于来了,还两手拎着新鲜肉菜。
食神进了韦雪烟的厨房,好像进入了自家的园子,毫不客气地准备起灶炒菜,甚至指示起江桢来。
“殿下,别闲着,添点柴禾。”食神往锅里倒了一勺油,瞬间锅里腾起一阵烟雾,还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这个油有一股很奇特的香味。”江桢平素没有太子的架子,干脆地坐下来添柴,一面仔细地记住对方的料理过程。
“南极仙翁养的鹿,我用一件法器换了一只,把它宰杀以后把鹿膏化成了油,这鹿平日里吃仙草饮仙露,肉和油都又清又香。”食神得意地炫耀道。
一边炒着菜,食神又把从贪狼星那里问到的人和狼吃起来都一样的食物告诉了江桢,江桢一一记了下来。
菜刚炒好,食神自己还没尝上一口,就被江桢轰走了。
不过是一道普通的蔬菜炒肉,但是韦雪烟老早就闻见味儿了,江桢刚端菜过来,就见韦雪烟已经把碗筷摆在桌子上了。
“你今天做了什么好菜?”韦雪烟兴冲冲把勺子拿在手里,目露馋光。
“你尝尝。”江桢笑着一摆手。
韦雪烟用勺子舀了一勺肉和菜,放进口中细细咀嚼。
突然,韦雪烟的眼睛亮了起来,江桢甚至觉得她周身的毛发都在激动地颤抖。
“和人的食物的味道一模一样!”韦雪烟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一个朋友是大厨,他教我做的。”江桢笑着回答。
“是你那位总是躲在厨房的朋友,原来是大厨,怪不得。”韦雪烟兴奋地用前爪扒着江桢的肩膀,“能不能介绍他来我这里当厨师?”
江桢顿时笑容僵在脸上。
韦雪烟怕江桢以为自己出尔反尔,忙解释道:“你的工钱会一分不少地给你,把他招来你也不用做饭了,反而清闲许多。”
“不行。”江桢一口回绝,“我这位朋友萍踪浪迹,志在尝遍天下美食,他已经离开了。”
“唉。”韦雪烟失望得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不过他已经把厨艺教给了我,以后我保证给你做的饭和你前世做人时尝到的味道一样。”江桢说道。
“真的?太好了!”韦雪烟兴奋地抱住对方。
江桢被吓了一跳,但是他很快回过神,单手摸了摸对方的后背。
毛茸茸的,还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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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奈何桥旁。
太子江桢与司命星君等三人离开后,孟婆来到记川旁,袖子一挥,白色彼岸花自己分开,把司命星君刚刚扔的镜片显露了出来。
她一招手,把碎片全数收入袖中。
之后,她吩咐身旁的小鬼看好孟婆汤,她自己离开下三十三天,往天元仙尊的方向来了。
还未叩门,成精的海风藤吞吐着花信,先开口了:“孟仙子,仙尊已经把你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说完,藤蔓拎出一个纸包,里面似乎包着什么粉末。
“仙尊料事如神。”孟婆恭敬地道谢,收下粉末离开了。
孟婆拿出新的孟婆汤配方,太白金星点点头,便把炼丹炉借给了她。
三天后,一面完整的六合镜,被孟婆烧了出来。
干完今天的活,孟婆对黑白无常两兄弟说道:“我辞工了,告诉阎君,如果想要熬出出完整的孟婆汤,拿香火来买配方。”
说完,她催动六合镜,来到了翠绿城郊外,河神庙前。
走进去,看到那尊丑得如同瘟神的河神像,她一挥衣袖,河神像顿时裂成两半,河神像的脑袋滴溜溜地滚到她的脚下。
“凭你,也配吃人间香火?”孟婆怒道。
“谁砸老子的庙?”河神骂骂咧咧地现身,待看清眼前的人,他面上一滞,拔腿就跑,被孟婆拎小鸡一般抓住了脖子。
“师弟,你这些年来,都专注于逃跑了是吧?”孟婆冷笑着,凶狠地扯过他,“洛书还我!”
“这……洛书真不是我偷的。”河神畏畏缩缩地说道。
“那你怎会洛书上的卜易之法?”孟婆不信,“你纵然没偷走它,也必然见过它!”
“我的卜易是另外和一个神秘人学的,那个人说如果我告诉第二个人他的来历,他就杀了我。”河神连连摇头,“至于洛书,师尊仙逝那晚,我确实偷偷去看过一眼,我承认我动了偷它的念头,可是师尊在上面下了禁制,它不能离开师尊五十步,你虽然云游在外未能参加师尊葬礼,但我是亲眼看着洛书和师尊一起下葬的。”
“既然你看过洛书,神秘人教你卜易之法的时候,你就没认出来?”孟婆怒道,“你就没怀疑这个人挖了师尊的墓?”
“这个……”河神的面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我看了洛书一眼,什么都没有看懂,上面的禁制便发动,最后什么都看不了了。那个人教我卜易的时候,我感觉它跟洛书没有丝毫关联啊。”
孟婆嫌弃地松开他:“你资质愚钝,若非这把镜子让你在试炼中作弊,师尊根本不会收你为徒。”
说着,孟婆亮出了六合镜。
“这镜子怎么在你手里?”河神一怒,就想来抢。
孟婆毫不手软,一掌击向河神,拔了对方的仙根,灭了对方的神识。
“师弟,你当我忘了,你是如何废掉了我的根基,把我打落三界空墟的吗?”在对方灰飞烟灭之前,孟婆冷冷地说道。
她离开时走到庙门的槐树前,突然感到一丝阴冷的气息。
定睛之下,才发现榆树后面躲着两个面目模糊的鬼魂。
没心情想为何这里会有两个往生者,她一股脑地把这个两个魂魄放进六合镜里,一反手把两个鬼魂送到了冥界。
“付钱。”看到黑白无常,孟婆一伸手,“漏掉的生魂,帮你们送回来了,记得付钱。”
黑白无常两个人正在搅着孟婆汤,也不管剂量一股脑地往里头倒白色彼岸花,见到孟婆几乎哭了出来。
“孟仙子,你总算回来了,阎君说,他愿意出五万香火买你的配方。”白无常说道。
“我要五十万,还有,我只是担任孟婆之位,可不姓孟,别乱混叫。”
“那敢问现在如何称呼你,仙子?”白无常连忙赔笑道。
“秋纳言。”对方回答,突然对方眼珠一转,别有意味笑了起来,“白兄弟,你想不想捐个神仙做做?”
“神仙?”白无常连忙问道。
“我手里有个仙根,五十万香火,可以捐给你。”秋纳言笑道,炫耀般地取出了河神的仙根,“不信你看。”
“这还真是仙根,怎么有股阴气?”白无常低头端详。
“是一个香火枯竭的小河神的仙根,水为阴物,自然有阴气。这河神已经形神俱灭了,反正香火微薄天界也查不到,最适合你这种没有家世背景的小神仙养老。”秋纳言一脸真诚地推荐道。
“成交。”一听到天界查不到,白无常果断答应,碰上一个抠门的阎君,他早就不想做鬼差了。
收了香火,离开之前秋纳言又笑道:“如果出现保留前世记忆的投胎者需要处理的,记得来找我,我给你们打折。”
六合镜催动,她来到了昆仑丘。
千年山河变换,原本高耸入云直达天界边缘的昆仑丘,如今不过是人间一处寻常被雪覆盖山脉。
“师尊,你的遗骨还在这里吗?”秋纳言喃喃着,面上有些悲戚。
过往的痕迹已经不可辨认了,秋纳言在各处仔仔细细地搜寻,突然听到一阵狼嚎声。
深山野岭有狼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秋纳言并不害怕,只往狼的叫声处寻去。
一个面色红彤彤的老头,瑟瑟发抖地抱住树的半身,底下约有五六头狼在朝着他嚎叫。
“臭狗!滚开!”灶王爷一边骂着,一边伸脚往下踹,不想其中一条狼一跃而起,把他靴子都咬了下来。
秋纳言偷笑了起来,手里捏起一团雪,朝灶王爷后脑勺上扔了过去,把灶王爷从树上打了下来。
几头狼一围而上,似乎并不想伤到对方的性命,只口便把灶王爷的衣服扯了个精光。
几头狼对视了一眼,似乎感到无趣,各自散开了。
灶王爷死里逃生,光着屁股逃走了。
秋纳言突然感到奇怪:他怎么不用法术呢?堂堂灶王爷会被几头狼给困住?
她再次使出了法力,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