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阑面无表情地踩着她的手背。
而他的身后的时溪双手揣在袖口里,此刻笑眯眯地看着她。
“花领主,我们好久不见啊。”
“魔族公主!”芝芝想要爬起,却发现在蓦阑的压制下根本动弹不得,咬牙道,“蓦阑,当初在斗魔殿的时候好歹我也算得上你的半个主子吧?你就是这样待你以前的主人吗?”
闻言,蓦阑眉头一皱。
蓦阑很不喜欢他在斗魔殿的那段日子。这点时溪也是知道的。
“花领主说笑了。”时溪笑着将手揣进袖中,只是笑里掺了点冷意,“要当蓦阑的主子,你还不够格。”
“就算如此,我与你们无冤无仇的,何须两位大驾光临。”芝芝愤愤道。她也知道在魔界本就讲不了情面。
“谁叫我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呢。”时溪稍微走近了一点,和颜悦色道,“芝芝姑娘既然是下咒者,应该知道这魔咒怎么解吧?我的意思是除了天灵体这个解法。”
魔界邪术颇多,这么狠毒的咒术可以排得上号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芝芝不以为然道,“就因为你是魔族公主?”
花芝芝这无畏的样子,看样子是有人给她撑腰吧,而且不是什么小人物,不然也不至于让她不害怕大哥的威压了。
看来还是让她乖一点。时溪思忖着。
“我本来也不想这般的。”时溪哈哈一笑,眯起眼睛道,“芝芝姑娘的肉体早在二十几年前就烂掉了,凭着极强的怨气成魔,刚开始连魔身都没有,现今应该别人帮你造的魔身吧,也不知道耐不耐疼。”
花芝芝心道:这么快就把她以前的事打探到了。
一旁的蓦阑看着时溪的模样,心领神会。
时溪话音刚落,蓦阑一手抓起她的胳膊,下一秒竟直接拧断扯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
芝芝的惨叫声惊起周围的鸟,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具魔身可是那位君上给她铸的。解咒方法说了也不影响,反正横竖只有那一个办法。花芝芝暗忖道。
“解咒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陆悦之死!”芝芝忍痛咬牙道。
时溪歪了一下头,笑得温柔,“是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另一只手也被蓦阑拧断了。
“办法真的只有一个!我都说了你还不信,还要我怎么样!?”花芝芝气道,“我下的死咒!”
“花领主,放着魔界的斗魔殿领主这么舒适的位置不坐,为了以往的恩怨来凡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时溪道,“值得吗?”
这咒术涉及范围之大,想要成功只怕花芝芝本身也付出了不少代价。
花芝芝咬牙道:“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我恨他们,所以我一定会来报仇。”
时溪轻叹道:“还请花领主将解咒的办法告知我们,也好免了领主的皮肉之苦,不是吗?”
时溪威胁的眼神让花芝芝一颤,不安的感觉在她心中愈发强烈。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花领主姿色惊人,这副皮囊当真天香国色,我一介女子都为之着迷呢。”时溪笑道,“就是不知道没有这一层皮,花领主还能不能这么有底气。别担心,可能会有一点点痛呢。”
蓦阑居高临下地看着花芝芝,冷酷的眼神让花芝芝觉得他一定会做到!
“不说?”蓦阑无情道,“那扒皮吧。”
在雒阎上位的短短时间里,蓦阑便成为了时溪的贴身魔卫,而蓦阑冷面魔将的名声早已在魔界渐渐传开。
“不要!我没有骗公主!真的啊!只有这一个办法!”芝芝喊着喊着竟然哭了,抽噎道,“我只是想报仇,我只是想报仇啊!为什么你们要阻拦我?我又没招惹你们!”
时溪和蓦阑面不改色地望着她。
芝芝带着哭腔吼道:“他们不该死吗?我有什么错?我又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愤恨的宣泄声在树林间响起。要说时溪一点没有被影响是不可能的,时溪揉了揉眉心。
“芝芝姑娘生前遭遇确实听者伤心闻者落泪。”时溪睁开了眼眸,定定地看着她,慢声道:
“恨意本无罪,可你宣泄的恨意加在了无辜者身上,便不再是报仇,而是作恶。换而言之,你此举与当初的作恶者又有何异?”
时溪的话如同一块重石砸在花芝芝的心上。
芝芝怔住,就这样愣在原地。
时溪转身背对着花芝芝,抬脚离去,蓦阑与她并肩而行。
为什么不杀她?
花芝芝不明所以,他们怎么不杀她?!
“公主你为何不杀我?!”花芝芝吼出声问道。因为她真的不能理解!在魔界向来只有斩草除根,手下留情只会给自己造成无穷的后患。
“别把谁都想得像你一样滥杀。”蓦阑不屑道,“滥杀,很没品。”
时溪没有转身,只是回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杀你是我不想参与你们的恩怨,但是陆经年我要带走。”本来只是打算来逼问这个花芝芝解咒办法,不曾想失踪的陆经年居然在这。
等芝芝回过神来,时溪他们已经不见了,而陆经年仍然被吊在树上。
芝芝不解地望着周围的一切,心中重复了那句“此举与当初的作恶者又有何异。”
片刻后,芝芝躺在地上,失声大哭,泣不成声。
陆府
陆府外面四周都是人,人们将城主府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
他们也打听过了,城主自从去了东山,就没有回来过,去找的人怎么也找不到。城主不在府上,岂不是上门要人的最佳时机?
如今当真是撕破脸面,一点情面也不顾啊。
为首的率先开口振声喊道:“让陆悦之出来!不出来我们就不走!”
“交人!”
“交人!”
“交人!”
府外聚众的人们高呼着商量好的口令,这一批累了就换一批人继续喊,这就样一遍一遍重复着。
仅仅两个字,却像巨石一次又一次地压在陆倾之的身上。
府里的在书房的陆倾之正焦头烂额,在房间里踱步,父亲也失踪不见。
“你的意思是整个东山都没有爹的身影?找不到就继续找!直到找到为止!”
跪在地上的侍卫害怕地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办法,会有办法的。陆倾之暗示着自己。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陆倾之,别被这些难题击倒,你还要保护悦之,你还要守护守诺城。陆倾之这样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
陆倾之踌躇再三,最终狠下心来,厉声吩咐道:“去请时溪姑娘过来。”
“是。”侍卫行礼之后便退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