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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我来娶你了

    随着婚期临近,逍遥王府和安国公府都忙得不可开交。

    江连海战场上废了一条腿,不能再带兵打仗,祁望在祁让的授意下,给了他极高的赞誉,并赏赐他黄金万两,良田千顷,同时又以让他安心休养为由,收了他一半的兵权,给他换了个比较清闲的职位。

    美其名曰让他享受朝廷供养,实际上就是架空他的权力。

    因此,他虽然还是国公的爵位,在朝中的地位却是大不如前。

    国公夫人在祁让的威压之下,表面上主动要求他接梅氏进府,暗地里却恨......

    春风渐暖,共忆堂前的桃树终于绽出第一朵粉白。晚芜晨起扫阶,落花拂袖,忽闻门外脚步纷沓。她抬头望去,只见一队青衣少年鱼贯而入,肩背布囊,手捧竹简,额上系着素帛带,上书“记”字。

    为首者年约十六,眉目清峻,跪地叩首:“弟子林昭,率‘忆行班’三十九人,奉诏入斋习史。”

    晚芜怔住。这是第一批由朝廷正式选送、专为“记得斋”培养的年轻传承者。他们来自民间,不问出身,不论贵贱,只经三试:一为口述家史,二为辨识残卷,三为心录《忆归》。能过者,方得佩此素帛。

    她扶起少年,声音微颤:“你们……为何而来?”

    林昭仰头,目光如炬:“我娘死于永昌九年饥荒。临终前攥着半块观音土,说‘别让人忘了饿是什么滋味’。我想替她说下去。”

    身后众人齐声应和:“我们愿做记忆的舌头!”

    晚芜眼眶发热。她引众人步入主殿,点燃九盏长明灯,开启《民间记忆实录》第五卷《重生》,亲自讲授第一课。

    “历史不是帝王将相的名字堆叠,”她立于高台,声音沉稳,“它是母亲抱着孩子逃荒时踩断的草鞋,是父亲为换一口粮卖掉祖传铜盆的夜晚,是一个人在黑暗中仍选择不说谎的瞬间。”

    她翻开一页泛黄纸稿,念道:

    >“庚戌年腊月十七,城南王寡妇投井。邻里不敢收尸,唯老乞丐张三日日来祭一碗清水。问其故,答曰:‘她曾给我吃过一顿热粥。’”

    台下静默良久,有少女低头啜泣。

    晚芜合上书册:“记住这些名字,不是为了仇恨,而是为了不让‘遗忘’再次成为暴政的帮凶。你们要学的,不只是记录,更是倾听??听那些从未被听见的声音。”

    自此,“忆行班”每日晨诵《忆归》,午习古文与辨伪之术,傍晚则随长老走访京中遗老,采集口述。晚芜亲定规矩:每录一案,必双人核对,三人会审,存档前须经讲述者或其后人签字确认。若有篡改,终身除名。

    然而风浪随之而至。

    三日后,一名学员在整理旧档时发现一份密报副本,出自先朝内务府,标题赫然写着《省罪新政反对者名录》。名单之上,竟有三百余人,皆标注“已处置”,其中七十二人注明“灭门”。

    更令人惊骇的是,名录末尾附有一份批红,笔迹苍劲冷厉:

    >“凡涉‘记得斋’前身‘真史院’余党,无论藏身何处,格杀勿论。

    >??永昌帝御批”

    林昭当场脸色发白。他的祖父,正是名录中第十八位,原礼部主事林怀瑾,因私传《帝王夜话》残篇,全家流放北境,三代不得科举。

    “原来……我们家不是犯了错,而是说了真话。”他喃喃。

    当晚,四名学员联袂求见晚芜,请求公开此名录。

    “若连这样的东西都要藏着,那我们记的还有什么意义?”林昭激动道,“百姓有权知道谁被抹去了名字!”

    晚芜沉默良久,取出紫晶旁那枚铜钥,轻轻摩挲。

    “我知道你们愤怒。我也曾想把所有黑暗撕开。”她低声道,“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公布,那些尚存于世的刽子手后代,会不会反扑?那些曾被迫执行命令的老人,会不会在羞愧中自尽?记忆是为了救赎,不是为了新一轮的清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少年们灼热的眼睛。

    “我们可以记录,可以研究,但不能以审判者的姿态去裁决过去。我们要做的,是让真相像水一样渗透人心,而不是像刀一样割裂当下。”

    众人退下后,晚芜独坐灯下,翻阅那份名录。她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名录右侧有极小的墨点标记,排列成北斗形状。她心头一震,取来裴昭遗稿对照,发现这正是“记忆守望团”暗记??凡被标记者,皆曾秘密协助保存史料。

    也就是说,这份“镇压名单”,实则是“守护者名录”。

    她立刻命人加密封存,并启动“星图计划”:以北斗七星星位为坐标,在全国绘制一张隐秘网络,将七处最安全的记忆分库连接起来,形成互备系统。一旦主库遇险,信息可通过紫晶共鸣自动转移。

    与此同时,忘忧园密室的消息悄然流传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自发寻找家族被焚毁的文书、藏匿的日记。有人挖出祖宅墙洞中的铁盒,内藏一封写给未来子孙的信;有人从破庙神像腹中取出一卷血书,控诉某次冤案全过程。

    一位白发老妪拄拐而来,颤抖着交出一本烧焦边角的账本。

    “这是我男人记的赈灾粮账。”她哽咽,“他是县丞,因上报实情被打断双腿。临死前说:‘只要这本子还在,就证明我没贪污,百姓也没白死。’”

    晚芜亲手录入档案,并在扉页加注:“正直无需加冕,亦能穿越时间。”

    可风暴终究袭来。

    五月初五,端阳节。京城突现流言,称“记得斋”勾结北狄,伪造《真史》残卷,意图颠覆社稷。街头张贴匿名檄文,斥晚芜为“妖女惑国”,号召百姓焚书驱邪。

    翌日清晨,共忆堂门前竟堆满秽物,石狮被泼黑漆,匾额遭利刃划破“记得”二字。

    新帝震怒,下令彻查。经查,幕后主使竟是宫中一位老太监,原为永昌帝贴身侍从,藏匿至今。他供认:受某位退隐亲王指使,欲借民愤摧毁“记得斋”,恢复旧秩序。

    晚芜得知真相,并未愤怒,反而提笔写下一封公开信,命人抄录百份,张贴全城:

    >“诸君:

    >我非圣贤,亦有恐惧。但我深知,若因害怕而不言,那才是真正的灭亡。

    >你们说我造谣?请看这双破布鞋??它属于一个饿死的孩子。

    >你们说我煽动?请听这位盲琴师的曲??他在狱中失去舌头,却用指尖弹出真相。

    >若真实即是叛逆,那我甘愿背负此罪。

    >可你们扪心自问:当你的亲人饿死时,是谁夺走了他们的命?

    >当你的祖先蒙冤时,是谁烧掉了他们的申辩?

    >不是我们在制造仇恨,是你们不愿面对自己父辈的沉默。

    >来吧,走进共忆堂,看看那些遗物,听听那些故事。

    >若你听完仍觉虚假,我愿当场自缚,请君斩我头颅。

    >但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在杀我之前,先读完这一页纸。”

    信末附录一段口述记录:一名八岁女孩在饥荒中啃食树皮,母亲割腕喂血,最终母女双双冻毙桥下。讲述者是唯一幸存的邻居,如今已九十高龄。

    三日后,无人前来挑战。

    相反,越来越多百姓涌入共忆堂。有人献上祖传地契,证明某贵族曾强占民田;有人带来刑具残片,出自已被拆除的私牢;更有数位前禁军士兵登堂忏悔,讲述当年如何奉命镇压无辜百姓。

    一位老兵哭着说:“我杀了三个人,都是手无寸铁的书生。我以为他们在造反,后来才知道,他们只是写了几句诗。”

    晚芜没有打断他,只是递上一杯茶,轻声问:“现在你想做什么?”

    “我想活着赎罪。”他磕头至出血,“请让我加入‘忆行班’,走遍天下,告诉所有人我的罪。”

    她扶起他,郑重点头:“欢迎归来。”

    风波渐息,但暗流仍在。

    某夜,晚芜正在校订《实录》增补卷,忽觉紫晶剧烈震动。她奔至后院阵法之地,只见紫晶残片悬浮半空,青光流转,竟自行奏响《忆归》旋律,音调凄婉,似有哀求。

    她闭目感应,脑海中浮现一幅画面:西北边境,一座废弃烽火台下,沙丘缓缓裂开,露出半截青铜门环,其形如眼,眼中嵌着一块与紫晶同源的晶石。

    紧接着,一串古老音节在她心中响起,如同远古召唤。

    她连夜查阅《火山地理志》,终于找到记载:此地名为“望魂岭”,相传为上古史官埋骨之所,地下藏有“初代记忆库”,以活人封印,永不开启。

    传说,唯有“心镜纯净者”方可接近,否则会被记忆洪流吞噬神智。

    第二日,她召集三位长老商议。

    “我要去。”她说得平静。

    “太危险!”大长老急道,“那不仅是物理之门,更是心灵试炼。你若陷于过往执念,便再也回不来。”

    晚芜微笑:“正因为可能回不来,才必须我去。紫晶选择此时示警,说明那里有亟待唤醒的记忆。也许,关系到整个计划的根基。”

    七日后,她带着林昭等五名最优秀的“忆行班”成员启程,伪装成商旅,穿越戈壁。一路风沙肆虐,水源断绝,数次遭遇马匪伏击,皆靠黑砂符阵与编磬共鸣脱险。

    抵达望魂岭那日,正值朔月无光。

    他们在沙丘之下果然寻到青铜巨门,门环如眼,晶石黯淡。晚芜取出铜钥,却发现无法插入。

    她静坐整夜,回想一路所见:老人的眼泪,孩子的提问,少年的誓言,还有沈知言化作灰烬前的最后一句话。

    终于明白??钥匙不是用来开门的,是用来映照内心的。

    她放下铜钥,双手抚上门环,闭目低语:“我不是来索取真相的。我是来偿还的。

    我带走太多故事,却很少问自己:我能留下什么?

    若这门需要牺牲,我愿意成为新的封印。”

    话音落下,晶石骤然亮起,与紫晶遥相呼应。

    轰然一声,大地开裂,阶梯下沉。

    他们踏入幽深通道,两壁刻满甲骨文字,记录着最早一批史官如何以血为墨,誓守真实。尽头是一座圆形殿堂,中央悬浮一颗巨大水晶球,内里流转万千影像:战争、饥荒、庆典、背叛、爱与谎言交织成河。

    水晶旁立有一碑,上书:

    >“此处封存的,不是历史,而是人性的选择。

    >每一次隐瞒,都曾有人挣扎;

    >每一次说出,也都曾有人恐惧。

    >我们记录,不是为了审判过去,

    >而是为了让未来的人,在面临同样抉择时,

    >能多一秒犹豫,少一次顺从。”

    晚芜含泪跪拜。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陶罐??那是从忘忧园带回的真史院残灰??轻轻打开,将灰烬撒入水晶基座。刹那间,光芒暴涨,整座殿堂开始共鸣。

    她转身对林昭等人说:“你们回去吧。把这里的一切告诉世人,但不要夸大,也不要隐瞒。我会留下来,与这颗心共同守护。”

    “不!”林昭跪下,“让我们陪你!”

    其他四人亦齐齐跪倒。

    晚芜摇头:“记忆需要传递,不是埋葬。你们回去,教更多人学会倾听。这才是真正的守护。”

    最终,五人含泪离去。临行前,晚芜将铜钥交给林昭。

    “它不再是一把钥匙,而是一种承诺。当你怀疑时,就摸一摸它。它会提醒你??

    你为何出发。”

    沙门缓缓闭合。

    殿中只剩她一人,坐在水晶前,轻声哼起《忆归》。

    歌声悠悠,穿透岩层,随风飘散。

    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共忆堂内,紫晶残片突然停止了震动,转而散发出温暖柔光。孩子们依旧在唱《忆归》,学堂屋檐下,新挂的铜铃随风轻响,仿佛回应着远方的歌。

    林昭站在碑林之中,望着“我们记得”四个大字,紧紧握住手中的铜钥。

    他知道,有些门关上了,但更多的门,正在被推开。

    多年以后,《民间记忆实录》扩编为三百卷,藏于百座记忆驿站。每年四月初八,全国孩童齐诵《忆归》,老人讲述往事,青年执笔记录。

    而关于那位消失在望魂岭的女子,人们只知她在最后留下的日记片段:

    >“如果有一天你读到这些字,

    >请相信,我并非被困于此,而是选择了停留。

    >因为总要有一个人,

    >在时间尽头,

    >一直听着那些未曾说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