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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2

    轻重就好。”

    一个青春期少年的喜欢,能维持多久。

    萧赟和廖佳慧是这么认为的。

    萧玺野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想了解尹敛,从浅尝辄止开始。

    第一天,他看到她面对钢琴盖上那些五彩缤纷的糖果,犹豫了会儿全退给了朱姨。

    第二天,他将它们重新摆成京林艺中缩写首字母,她以为是学校准备的,没有再拒绝。

    她先挑了一颗桃子味的。

    她的确更喜欢甜的。

    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幼稚好笑,可刚唾弃完自己,第二天仍然会准备新的糖果给她。

    萧玺野安慰自己。

    他纯属人好,大方慷慨,她当时送给他一颗,他也不介意送给她很多很多颗。

    可渐渐地,糖果送出去多了,心空的感觉却开始不知轻重。

    尹敛顺利通过佛音测试的那段时间,萧玺野没再去京林艺中。

    他的失眠症好像又复发了。

    好不容易入睡的梦里,他会想起那间琴房,想起天天待在琴房的那个人。

    那个地方那么小那么闭塞,她是怎么待得住的。

    她的弹奏比先前低沉很多,她是不是不开心。

    她离开这个地方,就会变得愉快了么。

    萧玺野想。

    他想体会她待在琴房的感受。

    他与她现在相距一万多公里。

    他和她没有正式说过一句话。

    高考完,乔柏林从江城过来看他,听闻他没报京大要去牛津的时候,直觉他很不对劲。

    直到他看到那块一比一复刻京林艺中钢琴房的楼层,再望向他手中的银戒,脸色彻底变了。

    “萧玺野,你大概率是脑子出问题了,”他冷静果断,一刀见血,“喜欢就去追,在这里自我感动有什么用。”

    萧玺野望着银戒内部篆刻的那两个数字,一时有些分不清上面的篆印,究竟是数字1,还是字母l。

    他想,他的确应该是脑子出问题了。

    只是心里想着事,嘴上也没打算惯着乔柏林。

    “黑眼圈浓成这样,几天没睡了?”萧玺野毫不留情,反唇相讥,“京市沪市两头跑的感觉好像也不比我好吧。”

    乔柏林兴许是没料到他这时候嘴也这么厉害,被气笑。

    “我至少和宁酒说了我想说的话,你呢?”

    他的语气是少有的直接。

    “她甚至不知道你,是,谁。”

    萧玺野手里的戒指放了下来。

    那是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差点和乔柏林打起来。

    -

    他在牛津读书的第一年,课业很忙,修完学分以后,有好几次想去佛罗伦萨看看。

    没别的原因,单纯那里是文艺复兴的发源地,文化氛围熏陶很足。

    圣母百花大教堂,米开朗基罗广场,乌菲兹美术馆。

    再到不期而遇的,佛罗伦萨音乐学院。

    课业少的那几年,他与佛音的校长混了半熟,曾多次作为邀客,在校庆看过她的表演。

    钢琴声里的沉闷看似消弭,但实际藏得更深。

    他觉得是因为坐在角落,所以听不真切的缘故。

    他买了她第一次独奏会的门票。

    那天轮到她的时候,排期已经将近半夜,来的人寥寥无几。

    她看起来有一些失落,但瞬间就整理好了情绪。

    她变得越来越不显露自己的情绪。

     他不太希望她这样。

    最后一首钢琴曲演奏完毕,她在稀稀落落的掌声里,仍然不卑不亢地谢幕。

    临走前,她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里包含了很多情绪。

    萧玺野从小生活在人精扎堆的交际圈里,不可能对她的敌意毫无察觉。

    她在疑惑,她在斟酌。

    但足够肯定的是,她看他不爽。

    但她走了过来。

    萧玺野也曾犹豫,自己究竟要不要装作在维琪奥桥上抽烟。

    她自以为掩藏极好的厌恶,在他看来仿佛是隔着薄纱的满弓。

    悄无声息,却又荦荦分明、蓄势待发。

    对上她的眼神,他压下心里的思绪,泰然自若把烟掐了,准备朝她打招呼。

    却听到她说了句。

    “烟味很难闻的,先生。”

    这是继她说“对不起”后,时隔五年,第一句开口对他说的话。

    -

    后来阴差阳错成为那种关系,萧玺野知道她不过是一时兴起。

    就像他在她的眼中,也不过是玩玩而已。

    一段只在于身体存续,说扔就能扔的关系。

    但他不想两人到这里为止。

    萧玺野知道,自己脾气臭,看起来高傲。

    不会说话,性格又强势。

    那些他以往最不以为意的点,却在此刻让他坐立不安。

    越是不安,表现出来的就越是强硬。

    萧玺野不得不承认。

    他曾最讨厌萧赟身上表面平和实则强势的上位者姿态,可如今,他好像也流淌着同样的血脉。

    就如同浸于烟雾缭绕的龙涎那么多年,即使他在英国那几年刻意不点,也没有办法完全摆脱它的味道。

    后来,萧玺野想了一个办法。

    既然他掌控不了自己强盛的姿态,那就让尹敛掌控他。

    他曾经从未想过,一个连车都更喜欢自己开的人,会希望另一个人来掌控他。

    后来他明白,那个人只能是尹敛。

    她带给他濒临窒息的快感,脊椎发麻到灵魂都颤栗。

    腕骨里流淌的血液被点燃,这让萧玺野感觉到,他和尹敛,在真实地,没有丝毫嫌隙地接触。

    独属于他的,怜怜。

    呼吸被抽干,眼尾被刺激到发红,意识又随着她手中的仁慈逐渐恢复充盈。

    恍惚间,他回忆起牧神午后,那个被遗忘已久的梦境。

    绿皮火车声响隆重,轰鸣停下的那瞬间,耳边好似还在下着一场淋漓尽致的雨。

    踏上江城土地的十七岁,他望向与故乡截然相反的风土人情,听着周边流水潺潺的溪流声,转眼间,就又到了钟声悠远的宣隐寺。

    十七岁去宣隐寺的那天,天气并没有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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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电加强降雨,寺庙的香客也都趁着雨势没那么严重前下山。

    他的伞被吹到倾斜,买票进入寺庙的时候,鞋被泡湿,外套也湿了半边。

    年少忤逆,他几乎连佛殿的门都没有进去,偶然转了一圈,还是觉得佛殿前的几棵银杏树要来得更加有趣。

    暴雨狂戾,银杏飘飖,红绳晃荡不停,灼目得很。

    萧玺野的目光在一排排威严雄壮的树木中,找到了一棵还未长成的银杏。

    它的树根细弱,被狂风暴雨摧残得左摇右摆,而在那根细小的枝干根部,一抹与寻常有异的红吸引了他的视线。

    是一抹很薄的红色衣料,与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