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蒙天眷顾,侥幸踏入先天中期。”法海挠头一笑,神情淳朴。
“好!”张三丰眼中泛光,点头赞许,“后生可畏,果然不假。”
“张真人过奖了。”法海合十低首,“晚辈资质平平,岂敢与您相提并论?”
张三丰摆手轻叹:“千年之隔,命运弄人。若非天地垂青,我又怎得今日境界?你我各凭机缘,不必妄自菲薄。”
“不。”法海正色道,“您智慧超群,才情盖世,我终生难及。”
“哈哈哈!”张三丰朗笑数声,拂袖而起,“既然争不出个结果,不如痛饮一杯,共话江湖!”
“妙极!妙极!”法海拍掌大喜,满脸兴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话音未落,一道浑厚之声自夜色中响起,随即一位圆脸老者缓步而出,身形丰腴,笑意融融。
“这位是?”法海眉头微皱,全然不知其来历。
“小友别来勿扰,你便是法海吧?”老者眯眼打量,语气亲切。
“正是贫僧。敢问前辈尊号?”
“老衲乃天墉城戒律堂执事。”老者抚须微笑,“观你根骨清奇,灵台通透,实乃武道奇才。若愿留我门中,他日执掌天墉,也未为不可。”
“什么?”法海心头一震,冷汗顿出。
这老和尚打的什么主意?竟要让我接任掌门?
“咳……恕贫僧愚昧,未能领会高意。”
“天墉掌门之位久虚,不如由你登临,如何?”老者笑容依旧,语气却不容忽视。
“啊?”法海满面困惑,“这话从何说起?我听得愈发糊涂了。”
“法海小友,莫非你不曾向往那掌门之位?”老者意味深长地问。
“自然心驰神往!可此位难道不该由我师父继承?我不过俗家弟子,岂能越俎代庖?”法海满脸不解。
“不必担忧。”老者淡然道,“你与李逍遥一战,已传回山门。师尊亦有所知。”
“原来如此……”法海略松一口气,旋即蹙眉沉思,“既然上峰已悉,为何恩师未曾现身?”
“这些琐事,无需多虑。”老者挥袖笑道,“只问你一句:愿不愿接掌天墉?其余,不必追问。”
“这个……容我数日思量,暂难决断。”法海低声回应。
虽心中渴望,但他终非天墉之人,且尚未取得《降龙伏虎十八般兵器谱》,贸然应承,岂非徒增纷乱?
他心中仍记挂着赴京的初衷,若轻易应承下来,岂不是前功尽弃。
“嗯!可以。”老人含笑开口,“此事几日后再说,你先回去歇息。”
“那在下便告辞了!”
法海拱手一礼,转身欲走。
“且慢,法海小友。”老人忽然出声,“可否让贫僧看一看你的手?”
“什么?”法海心头一震,脚步不由后退数步。
“不愿意看?”老人眉峰微扬。
“……好。”法海略一犹豫,终是缓缓伸出右手,递至对方面前。
“咦?你这指甲怎会泛出金光?”老人凝视片刻,面露惊奇。
“金光?我竟未曾察觉。”法海低头一看,指尖果然染上了一层金黄,心中顿时一紧,“难道此状将伴随终生?”
“不必忧虑。”老人轻笑,从袖中取出一只白瓷小瓶,“服下此药,自有转机。”
“多谢真人。”法海双手接过,躬身行礼,旋即启开瓶塞,倒出丹丸吞入腹中。
不过须臾,一股温润之气自腹中升起,流遍四肢百骸,如春阳化雪,通体舒泰。
他猛然抬首,眼中满是惊异:“我的手指……颜色回来了!这究竟是何缘故?”
“呵呵。”老人抚须而笑,“方才所服,乃【化毒散】一枚,可解世间万般奇毒。”
“大师赐药之恩,在下铭记于心。”法海再度拱手,神情诚挚。
“同为方外之人,不必如此客套。”老人摆手一笑,“况且,贫僧尚有一物相赠。”
话音未落,他右掌轻抬,遥指苍穹。刹那间,一道金光破云而下,化作一牌落入掌心。
“这是……”法海望着那枚令牌,神色微变。
“仔细瞧瞧。”老人将令牌递近。
法海凝目细观,只见其质古拙,正面镌刻四字——“九龙至尊”,笔力遒劲,隐隐透出威压。
“敢问大师,此物与我接任掌门之事有何关联?”
“此乃天墉城掌门信物。”老人神色肃然,“唯有持此令者,方可继位为尊。”
“既是如此,为何我师兄从未提及?”
“哼!”老人面色骤寒,“你那师兄,早已背离师门,勾结魔教,屠戮同门!若非他叛变在先,天墉城何至于沉寂至今?如今江湖之上,竟让逍遥派称雄,实乃耻辱!”
法海闻言一怔,随即明白其中因果。
“敢问大师尊号如何称呼?”他抱拳问道,语气恭敬。
“贫僧虚竹。”
“啊——原来是虚竹大师!”法海倒吸一口冷气,“不知今日召见,有何教诲?”
“法海小友,你行事干脆利落,贫僧便不绕弯子了!我愿与你联手,彻底清除逍遥派的祸患,让武林恢复清明秩序!”虚竹语气坚定,目光如炬。
法海听罢,神情微滞。师门情义与同门牵连交织于心,一时难以抉择。
“你不必立刻答复,”虚竹缓缓道,“贫僧并非胁迫,只盼你能助我一臂之力。若你应允,我不仅将掌门信物交付于你,更会正式收你为徒。”
“你说什么?要收我为徒?”法海双目圆睁,满脸惊异。
“正是。你可愿拜入我门下,承继衣钵?”虚竹凝视着他。
“弟子愿意!”法海脱口而出,脸上难掩喜色。
他嘴上故作镇定,心底早已翻腾不已。
虚竹乃华山始祖虚云禅师亲传高祖,而虚云禅师生前正是天墉城历代掌权者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能得此机缘,实乃千载难逢。
“既已定下师徒名分,今后你便是我的亲传弟子。望你恪守本分,不负今日之约。”老者语重心长。
“弟子谨记!”法海恭敬应声。
“呵呵……好,好啊。贫僧拭目以待,盼你日后有所作为。”虚竹微微一笑,颔首赞许。
“是!”法海再度躬身,随即随老者步出藏经阁。
……
踏出阁楼门槛,法海脚步轻快,直奔客栈而去。
屋内,胖子正摆好饭菜,见人回来便嘟囔道:“你跑哪去了?我们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法海腹中也早已鸣响如鼓,抓起筷子便大口吞咽,边嚼边含糊说道:“师兄,咱们怕是要在这镇上多留些时日了。”
“为何?”胖子眉头一皱。
“你看这个。”法海指向桌上一块刻着“天墉城”三字的木牌,“此地隶属天墉城辖境,而且……这里人人都在修炼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