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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露娘支棱起来了

    “我们奶奶最是柔顺,日日给大奶奶请安,没有一天落下的,长房都是听着大奶奶的吩咐安排,我们奶奶从未置喙过一个字,真要捅到了大爷处,你们一个个的谁能落到好?”

    银杏拿出了那一日的伶牙俐齿。

    字字句句,说得这些婆子面面相觑,瞬间冷静下来。

    大奶奶的吩咐固然重要。

    可长房里,还是大爷说了算的。

    前几日在大爷跟前,哪怕是大奶奶都要忍气吞声,不敢高语,哪里能轮到她们几个说话?

    这露奶奶可是大爷的心头肉,真要闹开了,大奶奶未必会受罚,但她们几个做马前卒的,必定一顿打是逃不掉的。

    大爷又是军旅出身,有的是力道和本事,怕是不着痕迹就能打得她们几个皮开肉绽。

    谁愿吃这个皮肉苦呢?

    娟婆婆见这几人一个个面露难色,暗道不好,忙站出来说:“你也晓得这是大奶奶的吩咐,怎么如今一个丫鬟也能质疑主子的话了?”

    “这位妈妈说错了吧,我何曾质疑主子了,我分明是让这些个刁奴安分些,少在主子之间挑唆,咱们大奶奶何等尊贵的人儿,如玉一般的人品,偏生遇上这些个不要脸的被带坏了!”

    银杏指桑骂槐是一把好手。

    不着痕迹间,连带着娟婆婆也跟着挨了一顿奚落。

    偏还不好开口反驳。

    娟婆婆涨红了脸皮,死死盯着银杏——她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这哪里是什么银杏,分明就是盼儿。

    “欸,你不是盼儿么?你应该被大奶奶发卖出府了,怎能偷偷溜回来?”一旁的桂芝蹙眉呵斥,“你当咱们将军府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胡乱进出的?”

    “说的是。”任胭桃深吸一口气,总算找回主场自信,微微昂起下巴,“你已经被我发卖了,一应身契应该都在老鸨那儿,怎能随意回府?这勾栏瓦舍的人到底没规矩,还能将这么大一个活人放跑了。”

    说着,她眸光流转,满是冰冷的寒意落在露娘身上,“你擅自收容这样没名没分的奴仆,若是人家追究起来,你私藏别家丫鬟,岂不是给咱们府上惹祸?”

    露娘咬着唇,没吭声。

    银杏支棱起来,依旧挡在她身前:“大奶奶这话说错了,奴婢可没听过什么盼儿,奴婢就叫银杏,你们说的什么人,我听都没听说过。”

    “当着大奶奶的面,你也敢这样信口胡诌?”

    桂芝震惊了。

    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对方分明就是盼儿。

    那眉眼鼻子,身段气质,哪一处都与盼儿一模一样。

    要说不一样的,就是她如今护着露娘,倒是与那一日替任胭桃冲锋陷阵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有没有胡诌,自有身契为证。”银杏掷地有声。

    任胭桃有些火大。

    僵持到现在,她已经很不耐了。

    奈何不了一个平妻,难道还拿不住一个丫鬟么?

    露娘私自接回这丫头,还将其当成自己的贴身奴仆,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

    任胭桃冷冷道:“给我把她抓起来,捆绑结实了,回头发落到庄子上去!”

    这一次她不发卖了。

    让这丫头依然保留将军府奴仆的身份。

    可在府里当差和去庄子上做苦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结局。

    银杏脸色微变。

    她没敢去看露娘的脸色。

    她知晓露娘的性子,怕是护不住自己……

    娟婆婆一摆手,两个身强力壮的粗使婆子上前就要拿下银杏。

    “住手!”露娘突然出声。

    “你说什么?”任胭桃蹙眉。

    “我让你的人住手!”露娘红着眼睛,款款几步过来,将银杏大半个身子藏在身后,与眼前的大奶奶正面交锋,“银杏是我的人,我竟不知大奶奶的手伸得这样长,不管自己屋子里的奴仆,反倒管起我的人了,这是什么道理?”

    “你——我是长房大奶奶,我管不得么?”

    “那我一样也是长房奶奶,我自己的丫鬟我说了不算?”

    “你算什么长房奶奶,你在我后头进门,我还吃了你敬的茶!”任胭桃气坏了,在她看来,这就是妾室入门的规矩。

    哪怕大爷多么抬举露娘,到底她为小,自己才是正房奶奶。

    嫁过来这么久了,露娘也确实一直在她跟前伏低做小,从未有过僭越。

    今日竟然为了一个小丫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与她叫板。

    任胭桃的火气瞬间点燃,几乎要炸。

    露娘捏紧手中的帕子,声音虽有些颤抖,但依然坚定:“没错,我是在你后头进的门,也给你敬了茶,但那是看在大爷的面上顾全了礼数,大爷聘我为妇时,可说了我与你平起平坐,可没有妾室姨娘这个说法,我一样也是长房奶奶。”

    “若当初我坚持不肯,你猜大爷会不会执意毁了与你的婚约,也要娶我为妻?说到底,我不过是不想让大家为难,也可怜你千里迢迢奔赴上京的辛苦,愿意与你一道侍奉大爷,却不想入府后,你处处为难,简直不给我一条活路。”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

    露娘这才发现,原来并非不是没有委屈。

    而是习惯性地让自己后退,习惯性地息事宁人,将原本自我的感受压到了最低。

    它如莹莹之火,虽渺小,但炙热。

    “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像长房宗妇该有的样子?且不说前段时日你给府里惹了那样大的祸事,你还不知警醒,今日更闹到我房里来——怎么,你还想像上回那样抄查一次么?”

    露娘步步紧逼,几乎怼到任胭桃的跟前。

    “你——”任胭桃一时气急,找不出由头反驳。

    “啊,我晓得了,你是吃醋大爷疼惜我,花钱使银子替我置办衣裳首饰,所以才闹了今天这么一出;我敢问大奶奶,你晓不晓得七出之一,便有善妒一条?你猜猜今日的事情我若去大爷跟前告上一状,你会有好果子吃么?”

    露娘咬着牙,说得很是痛快,“奉劝大奶奶别逼急了我,别让我到大爷跟前再说出别的话来,省的你后面一连串的麻烦呢。”

    任胭桃:……

    眼前的女子依旧清丽楚楚的眉眼。

    可眼神中迸发出如狼一般的狠厉决绝。

    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到底顾虑太多,任胭桃最终忍气吞声,领着众人离开。

    见她们走远了,露娘紧绷的身子才缓和下来,支撑着桌案,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总算走了……”

    银杏百感交集:“多谢奶奶今日护我周全。”

    “傻丫头。”露娘苦笑,“我护你,等于就是护我自己;等她们摆弄完了你,接下来便是我。”

    语毕,她眯起眼,冷冷道,“夫人说得对,人活一世,要是总退让,别人就会觉得你好欺负,越发踩在你头上!”

    却说任胭桃,头一次在露娘处碰了这么大一个钉子,自然气得晚饭都没吃下。

    在屋子里打打摔摔,闹出不小的动静来。

    消息传到安园。

    虞声笙半点不惊讶。

    她歪在贵妃榻上看账本,笑道:“非要把人逼急了,逼得跟她撕破脸,这下可好,有的热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