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很不对劲!
祝歌望着裴烬,声音轻轻软软:“夫君,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裴烬想都没想,脱口就应:“可以。”
祝歌霎时一愣,都不先问清楚是什么事,再做答复的么?
裴烬也是答应完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话接得太急。
不过,夫人有难处,夫君帮解决,这不是人之常情吗?自己如此也没什么不妥。
他清清嗓子问道:“是什么事儿?”
祝歌弯了弯唇角,这才接着说:“能帮我请姚若姑娘过来吗?”
*
赵府内
姚若正在房间内捣药,给赵老夫人针灸需搭配敷药,这些活儿她向来亲力亲为。
当听到下人来报说定国将军登门寻她,姚若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随即心头就像炸开了一簇烟花,欢喜得指尖都发颤。
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小跑着朝正厅走去。
只见裴烬一袭玄色劲装,身姿挺拔眉眼锐利,正是她记忆里最让人心动的模样!
当年他救下她时,便是这般一身黑衣,英气逼人。
姚若看得眼睛都直了,声音不自觉放柔:“将军亲自前来寻我,是有何事?”
裴烬看向她,开门见山道:“内子身体不适,想请姚姑娘移步将军府,帮忙诊治一番,不知姚姑娘可否应允?”
这话落进姚若耳中,则自动滤掉了内子二字,满脑子想的都是定国将军亲自来接自己回府,拜托她帮忙。
几乎没加思索,连客套都忘了,爽利应道:“当然,我这就去取药箱!”
说罢转身就往院里跑。
裴烬右手边坐着禁军统领赵材,今日他没有当值,听闻定国将军过来便来待客。
他在一边看得心急,趁着姚若转身的空档,急忙朝她使了个眼色,那眼神是在示意她别去。
要知道,如今定国将军的处境微妙,不说皇上那头的态度,光是与皇贵妃和安阳公主之间的牵扯,就是个烫手的漩涡,能不沾就别沾。
可姚若满心满眼都是裴烬,压根没瞧见他的暗示。就算瞧见了,怕也是会当作没看见。
赵材暗自啧了一声,心里腹诽,要不是母亲的头痛还得靠姚若医治,他才懒得管这女人的死活。
姚若前脚回院子,赵材便转而与裴烬聊起了朝堂局势。
“听说宫里头要给裴将军您论功行赏,说来,边北蛮夷再次乱起,也真是让人始料未及,若是将军您在边北,蛮夷定没有胆子再乱来。”
赵材是在试探裴烬的态度,如今朝堂上下都知道,边北那边又要乱了。
定国将军能打赢蛮夷一次,就能打赢蛮夷第二次,奈何皇上不放人回去。
说是让定国将军在皇城待一个月,但谁知道皇上是如何想的呢。
裴烬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情绪,淡声应道:“我已举荐了几名下属,他们对付蛮夷有丰富的经验,只是旨意未到,结果尚难预料。”
提及论功行赏的事,裴烬揣着明白装糊涂,只说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这种事圣旨一日没落下来,他就不可能承认。
两人正说着,姚若已经提着药箱快步过来了,裴烬便也起身告辞。
跟着裴烬的身后走出赵府,姚若整个人美滋滋的。
就算此行是去给将军夫人看病,但将军他亲自来接自己,那不还是因为看重么!
瞧见门外停着的那辆精致马车,姚若心里头更甜了,这是要与将军同乘一车吗?
谁知她兴冲冲上了马车后,裴烬却翻身上马,径直策马先行。
*
将军府内
“夫人夫人,将军回来了!”
锦绣小跑进来,一边禀报着,一边将窗户关严,然后掸了掸泡着药材的水,最后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什么纰漏后,静静地候在了门口。
到了将军府后,姚若还有一个比较开心的点,她是由丫鬟引着到主院儿去给将军夫人看病的。
裴将军全程没有跟着,这是不是说明,其实裴将军也没有多么在乎他的夫人?
屋内,祝歌屏退下人,只留有锦绣一个丫鬟。
姚若摸着祝歌的脉象,看了眼被放下的床帘,转头对锦绣道:“中医看病讲究望闻问切,我可能需要看一看将军夫人的舌苔。”
话音落下,祝歌将帘子轻轻掀起,二人四目相对。
弱柳扶风,病似西子,眉宇间那点挥之不去的倦意,反倒衬得容貌愈发楚楚动人。
此刻的祝歌,正是这般模样。
姚若本是借着诊脉的由头,想瞧瞧她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病情又重到了哪般地步。
可目光落在祝歌脸上时,她却不由得一怔,饶是这般病骨支离,对方的美依旧分毫未减。
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飞快地从姚若眼底掠过,她慌忙垂下眼帘,视线恰好落在两人相触的手上。
这一对比,更叫她心头涩然。
祝歌的手莹白细腻,指尖透着淡淡的粉,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而她自己的手,常年捣鼓药材,熬制药汤,早已变得黝黑粗糙,指腹还带着薄茧。
这些日子,她费尽心思模仿千金小姐的穿戴打扮,一言一行也刻意学着大家闺秀的温婉模样,总以为自己离祝歌那般的人物已经不远了。
可今日这般近距离相对,却依旧叫她生出难以言喻的自惭形秽。
姚若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并不差,她有一身旁人没有的医术,这是祝歌远远比不上的。
可理智归理智,她终究不得不承认,单论这份容貌,她是怎么也及不上的。
压下心头翻涌的那些杂乱念头,姚若凝神静气,指尖细细感受着腕间的脉象。
脉象虚浮却不算紊乱,分明是身子亏空的征兆,想来是先前遭了不少罪,如今正慢慢调养恢复,并无什么急症大碍。
姚若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既是这般情形,又何必特意请她过来?
她收回手,敛了神色回道:“夫人,您的身子并无大碍,只需继续静心休养,好生将养便是。”
话音落下,心中陡然升起了戒备。
她原以为,是祝歌瞧上了她的医术,才特意遣人相请,可如今看来,分明不是这么回事。
很不对劲!